谢徴透消丹元的灵力,匆匆绘了张符,甩追而上劈在巨鸦的一边黑翅。
裴嘉春迅速下坠,即将落进辜江分支之时,身后忽地出现一道白鹤虚影,展羽拢合,将她托推回岸后彻底消散。
她顾不得诧异这道虚影的来由,狂奔向谢徴,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孤身策马,心中大喜。
“魏郎君!”
听得这样一声,谢徴抬头远眺,只稍朦胧一眼,视线里的光又悄然熄却。
裴嘉春看清后又道:“不是魏情,是关照。”
他一来便冲进了人群里,助太乌杀敌。
太乌已竭尽全力,也只杀了三分之一,他漆黑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只一个眉头紧锁,再也解不开似的,边嚎边挥刀。
此番有关照在背后,那一手剑术,饮血蛇行使的出神入化,危局眼看就要逆转,太乌前胸中箭了。
谢徴也挨了陈水觉一击鼓音,委身倒地,鲜血自唇边滑出一道浓稠的血痕。
裴嘉春扑倒崩溃落泪,只疯狂地喊:“你不能死,你现在不能死!你不能死!”
“他得死。”陈水觉手握棒槌,推着鼓走近来,“他不光要死,我还要剁下他的双手赔给麻星辰。”
他一脚踢开裴嘉春,抓了谢徴的手腕扯直,鼓槌生成一阵风刃,果断劈下!
嗷——
高空一阵悠长的吼声如震!
一柄双头湛金长枪带着腾腾肃杀之气从天而降,深深刺进陈水觉双臂之间。
这一下分明无甚灵力,陈水觉毫发无损,仍然被冲创的向后倒退,他仰头朝天,只见一四足巨兽竟生羽翅,贴云飞行,正疾速的向地面俯冲而来。
阿狺离地仍有些高距时,魏情等不急,翻身一跃,在岸草碎石里翻滚一圈匆忙落地,仓皇的跑向谢徴。
“谢濯也?”
魏情单膝跪在他面前,见谢徴浑身是伤,豆大的泪水从眼珠里径直砸落,未过面颊,未留痕迹,接二连三,不可控“吧嗒吧嗒”地掉在谢徴的额头,顺着他的眉眼缓缓淌过。
魏情伸手,在泪水即将流到面颊伤痕处时,轻轻地为他擦掉了。
谢徴苍白唇角仍扯出一抹笑来,道:“我不怕了。”
魏情握了握他的手,倏然放开,转身从泥里拔出陷入半截的乃牙。
“这位小友!你养的果真是由荒兽!”
看见陈水觉的乌鸦被阿狺追的不敢降落,麻星辰脸上写满了错愕,不顾陈水觉的阻拦,大声质问:“你到底是谁!贺由衷是你什么人?!”
魏情一言不发,转腕持枪,挥臂一震,只听得“咔咔”两声响,金线枪头向两端延展,携风骤袭,以气吞山河之威势,冲着陈水觉面门而去。
麻星辰喊道:“陈师兄!躲开!”
“你别吵我!”
陈水觉嫌的皱眉,差点没躲开乃牙一击,节节后退,最后一跃踩在鼓上,擂鼓纵乐,缚魏情四肢。
麻星辰那个角度,看的是魏情侧脸,这年轻人未有片刻慌张,一个抬眼瞬间,竟然崩开了丝弦,他不迟疑,从腰间摸出一把二胡来。
魏情道:“音修,难不成只有你们才会吗!”
话罢,他旋手架二胡于腰腹,放弓一送,带着哀鸣撕裂般的音波便如山洪泄流。
陈水觉擂鼓相迎,只闻曲调有来有回,一时愕然,频频失神。
麻星辰叫道:“贺音!他手中灵器正是贺音!”
他驮着罗锅背举起金镲,骤然相碰,生生隔开了陈水觉与魏情的斗法。
“贺音啊!陈水觉,问清楚来历再打行不行?!”
他先是拦陈水觉,又转头看魏情,道:“小友,贺由衷是你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