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李轩昂!
他竟敢把孤当作——!
可恶!
……王长全。”
禁宫大珰王公公捂着小心肝颤巍巍应声,“欸陛下,奴婢这、这就来。”
*
“叶氏当真躲在海宁?”
李轩昂背手来回踱步,又怒又倍感凄凉,“难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怪几次寻她都找不到人。
她的孩子、当时只恨不能除之为快,如今却是阿璨唯一的血脉。”
李家的书童劝道:“公子,陛下也在杭州,您贸然去海宁找人,只怕暴露了,反而不美哇。”
李轩昂有一瞬间的迟疑,想起记忆里鲜衣怒马的红衣少年,喟叹道:
“好事多磨,我不能再等。
傅润终究不是他。
他们兄弟虽像,到底不是一母所生。”
“公子!
三殿下已不在了,您和殿下的事就、就此了结罢。
倘若教老爷和少夫人知道——”
李轩昂揪住书童的衣领,呼吸粗重,“不准提他!
我已娶妻生子,从来没有对不住静桐。”
静桐是李轩昂的发妻的字,出身世家,二十六岁,为他育有两子一女。
书童讪讪称是,“公子饶命。
小的吃了屎才在这里喷粪。
公子饶命。”
李轩昂下了决心,闭目拍板道:“明日便动身。
横竖傅润不见我,递一封告假书即可。”
*
三月初十。
海宁。
傅瑛站在院子里指点手下晒佛经,见一农汉打扮的人跑来,温声道:“如何了?”
“回殿下,海神庙果然有个叫叶氏的女子常去捐钱,捐的不多,几十文、几百文。”
傅瑛了然,“或许是她。
孤当时在瓜州,听闻三弟的风流债,也很惋惜,唉、他怎么就忍不住呢,还未与李家成婚,有了这样的事,父皇也要怪罪。
叶氏的父亲是海船船主,她倒有孝心。”
江浙福广出海的人多信奉海神或观音,再穷,每次出海前都要祭祀一番,俨然成一地之风俗。
叶氏的父母因傅璨而死,叶氏昼夜不安,生前的确常常捐钱祈福,许愿下辈子全家平安无事。
傅瑛面露可惜,“红颜薄命,三弟杀了她父母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