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霜景:我要是一件藏品都不拍,会被拍卖所扣留吗?我纯粹是来参观的。
罗爱曜:展厅里大大小小的藏品,你要是看中什么,我会刷卡。
我只要求你必须参与佛像的竞拍。
抢没抢到不重要,你是代表我出席,要的就只是一个态度而已。
施霜景还是觉得罗爱曜好像疯子。
钱在他嘴里跟厕纸一样,可就算是厕纸,八百万换算成八百卷厕纸,这也足够多了……施霜景胡思乱想,揉了揉眉心,从画作前退开。
再一抬眼,他发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来了。
目光,好多有意无意的目光。
施霜景呼吸加重,罗爱曜微笑,上前一步挡在施霜景身前,正正好好拦住前来搭话的信徒。
“先生,您好。
我姓许,全名许晏之,祖家在泉州,是为福建八正的二正。”
许晏之对施霜景讲,施霜景望向罗爱曜,罗爱曜说:“请你作详细的自我介绍。
我外甥对你们信仰的东西并不那么了解。
不要假设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存在。”
施霜景十分认同地点头。
不过,原来有舅舅的感觉是这样的。
第96章他戴玄珠可示我(三)
许晏之穿一身骆驼色西装,口音是南方中的南方,发蜡皮鞋黑黄皮肤,人很精神,可能是三十来岁的金融骄子。
从暖色的西装到过白的牙齿,许晏之令人想到棕榈树干的手感,野兽毛皮一样的枯叶鞘,油润与干燥并存,想来他应该经常跑大陆。
“抱歉抱歉,我以为你们懂得的会比我更多。
刚才我听你讲Sargent,这位先生又戴了贵重东西,我想说是不是佛子想要这幅画,那我就不参与竞拍了。
如果佛子愿意,我也想表示一下我的虔诚。
请原谅我上前邀谈,我太想抢先了。”
许晏之讲话并不流利,上一个句号结束,下一句开始之前,停顿有些长。
他就在这停顿的间隙观察罗爱曜与施霜景。
施霜景,当然是重点,旁边的男人不知道是谁,可能是戴佛眼男孩的家长,不好得罪。
话说回来,近看更觉得这佛眼串珠令人手脚冰凉,阴寒寒地打量所有人的心思与欲念,光是“看”
这一行为就让人足够惊惶。
罗爱曜不响,施霜景不觉得许晏之是在朝自己说话,也就无从接话。
许晏之察觉到这冰寒的氛围,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仔细介绍他的来历:“今天场上应该是百来号人吧,我也没有仔细点过,但大约有三分之一都是我们这样的人。
我祖家是福建八正的二正。
‘八正’是为八圣道*,也就是八条通往佛陀的好路、好船。
这只是个说法,虽然佛子没有教,但我们掷筊问过,佛子同意了。
我们家族与家族间私下互通消息,按资排辈,许家排第二,领到八正中的第二正,也就是‘正思’。
说是代号,我们也希望能借到一点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