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方式也跟着变了——
不再用皇帝年号纪年,而是改用“大明纪年”,从洪武皇帝开国那年算起。
比如原本的乾德二年,往前数两百七十七年就是开国元年,算下来就成了“大明二百七十八年”;
往后每年顺次累加,再也不用因为换皇帝就改年号,记起来也省事。
相关史料里,只要是牵涉大明历史的部分,都会在末尾附上一册薄薄的年号与大明纪年对照表,将每个年号对应的具体年份标注清楚:
永乐元年对应大明三十五年,万历元年对应大明二百零五年,连崇祯十七年都明明白白写着对应“大明二百七十六年”,一眼就能看清不同时期的时间关系。
王承恩、王德化和曹化淳三个大太监捧着这张对照表,凑在一块儿琢磨半天,才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军演时,圣皇特意让人放了二百七十六发礼炮,当时他们还纳闷这数字没头没尾,现在才知道不是没缘由的,竟是圣皇早有改用大明纪年的心思,那礼炮数根本就是在暗合崇祯十七年对应的纪年,为的就是给改纪年铺路!
可他们哪知道,朱有建压根没这么强的前瞻性。
他当初定二百七十六发礼炮,纯粹是被日子推着走的偶然之举——
那会儿刚平定北方,又刚把崇祯年间的旧臣安置妥当,心里就想和崇祯年间的动荡彻底告别,琢磨着放几发礼炮图个吉利;
随手算了算崇祯在位十七年,再加上大明开国到崇祯的二百五十九年,凑起来正好二百七十六,就拍板定了这个数,不过是给新生活、新未来添个仪式感,哪想得到后来会和新纪年撞上。
朱有建压根懒得解释这礼炮数的巧合——
底下人愿意往“深谋远虑”上琢磨,就让他们琢磨去,反正只要这些琢磨不耽误正事,能让大明的日子越过越好,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当较真。
在他看来,规矩本就是为人服务的,要是有些老规矩、老说法不适合当下的境况,那就干脆修正过来,哪有那么多“祖宗定下不能改”的死板道道要守?
至于旁人天天担心的“活僵”再来袭,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真等那东西来了,总有应对的法子,大不了先把养殖场的牛羊猪这些牲畜用来试探、拖延,总比直接让人去冒险强。
和人的性命比起来,往后日子里少吃点肉、生活品质降一降,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真要过段紧巴巴的苦日子,他心里也有数——
前世挤出租屋、吃泡面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点艰苦,自己还扛得住。
方正化已经登上了南下的海船——
如今造船工坊里造的全是能抗风浪的大船,这股卯着劲造巨舰的劲头,并非来自皇帝的明确指示,而是源于工匠们对“活僵”的深层恐慌。
许大匠早早就自发往造巨船的方向发力,这会儿正和鲁总监凑在图纸前,头挨着头研究“多龙骨船”,还大胆提出了个新想法:
在船底设一根粗壮的主龙骨承重,再搭配几根分体式的副龙骨,用精密的榫卯结构把主副龙骨拼合起来,既稳固又能分散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