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瓦子巷的每一道墙缝。 去年十月十九日,明帝驾崩的噩耗曾让举国缟素,五岁的司马衍被扶上龙椅时,连冕旒都压得他直晃;如今不过数月,庾太后病逝的消息又至,朝政像片无根的浮萍,落在了王导与庾亮两位大臣手里。新帝年幼,宗室被封吴王又改琅琊王,朝堂权力更迭的风言风语,连茶寮杂役添柴时的闲谈里,都能捞起几句。 就在这“乱世初定却暗流涌动”的时节,我迎来了十六岁的生辰。 天光刚亮,柴房的灶台就飘起白雾,娘佝偻着身子,在沸腾的锅里翻搅雪白的汤饼。沸水“咕嘟咕嘟”撞着锅底,溅起的油花落在汤面,泛着细碎的光;巷口传来挑夫的吆喝,混着“新帝封王”“庾亮掌权”的议论,竟成了这动荡年月里,最踏实的人间烟火气。 “快洗手来吃汤饼,”娘用粗瓷碗盛起热食,撒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