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谷里回荡,像敲打着陈旧的鼓面。黄尘被粗暴地扬起,浓稠得如同凝固的雾霭,粘稠地扑向车窗,又呛得小俊一阵剧烈咳嗽,肺叶仿佛被砂纸磨过。他摇下车窗,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让故乡的空气混杂着泥土、腐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涌入肺腑。车窗外,连绵的青山在七月午后的溽热中蒸腾着水汽,轮廓依稀是记忆中的模样,却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滤镜。村口,那棵枯死的老槐树,虬结的枝桠扭曲地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像一具被风干的巨兽骸骨,沉默地、固执地矗立着,成为这片土地永恒的、不祥的守望者。 自从考上大学,挣脱了这片土地的引力,他便再未回头。故乡成了电话线那头模糊的问候,汇款单上冰冷的地址,以及记忆深处逐渐褪色的底片。若不是童年玩伴二柱那通带着浓重乡音、混杂着鞭炮声和醉意的电话,邀请他回来喝喜酒,他想,或许这片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