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把衣服脱了。”
魏情一手搭在谢徴肩头,认真提问:“谢濯也,要是她在你面前脱衣裳,你怎么办?”
谢徴笑道:“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脱衣裳?”
“也是,那她可能是爱慕我吧。”
魏情叉腰,哈哈大笑着走过去,把护骨椒椒的胳膊从阿狺嘴里抽出来。
“女王子别瞪我,你要是不跑,阿狺肯定不咬你的。嗳谢濯也,你说绑了她能换多少牛羊?嗯?谢濯也?”
他一回头,身后青白道袍已然不见,谢徴正弯腰叩响勇字甲大方块,把施人韦从中扶起。
韦三擦了擦额上的汗,咧嘴笑道:“哈!大家都吵完啦?”
此地处于辜江南岸,一行人往西行去,不用淌水,沿着喀得草原逐鹿之役争来的六十里草场,就能顺利的走回邑州城。
谢徴与韦三走在最前,翟玩与征月居中,魏情拖着护骨椒椒带着阿狺在末。
将离开时,魏情扭头看了一眼,辜江潺潺奔涌,水纹泛动,碎裂上弦一弯月色倒悬,什么人也没有。
“走那么快!等等!”
魏情回转追了上去。
身后江岸草堆,野虫悲鸣一片,有略影浮在半空,显字如烟:吾徒悯一速归!
百里悯一挥袖抹去,眼睫颤动,轻渺的芦絮拂过他的鼻尖,追向夜色。一缕绒絮缓缓飘过眼前,征月抬手,温柔的拢在掌心。
“韦三。”
百里征月快走了几步,突然问:“你现在方便帮我解梦么?”
施人韦正同谢徴说着明年前往中州,参与朝廷荐郎应试事宜,这会儿匆匆回头,啊了一声:“解梦?什么梦啊?”
征月未加迟疑,直道:“梦到有一个人对我下跪,他求我别走,我还是走了,然后梦里的天好像塌了下来,四处黑暗阴沉,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自杀,他死之后,我被囚禁。”
韦三:“听起来是个预示梦啊。”
谢徴不语,什么预示,只怕是前世残缺的记忆罢了。
“预示?”征月抚胸口,忧虑道,“自打上回从太子山下那个墓宫回来,我就经常做这个梦,对了,你们那天见到棺材里是什么了吗?”
魏情在后边接话:“那日光顾着捶木真,我什么也没看到,怎么了?”
谢徴心道:衣冠。
百里征月:“衣冠。”
施人韦诧异:“什么意思,没有尸体啊?”
“没有呢。”征月摇摇头,“里面只有一套华服与一顶冠,奢丽精美,我说这个是因为,在梦里,我就穿着那一套衣裳。”
征月说着有些赧然,总不好再细了,再细下去,难不成讲梦里下跪的男子是悯一的脸吗?那个悯一是个子很高的大人啦,轩然霞举,仪表不凡。
好荒诞的,梦里他和悯一拉着红绸拜天地,宾客稀少,一个是芙蓉在左,另一个是道长在右……
征月揉了揉脸,这要是说出来,上游和芙蓉不得笑他一万年吗?
不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