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徴仍不声不响,视线扫过一格格的女墙。
没与魏情会和之前,谢徴不大愿意把翟玩带进邑州城,城中必有北襄的细作等着劫走翟玩,谢徴不相信邑州的守备军能看住翟玩。
甚至,他不相信预院的水牢能关住翟玩。
起先怀疑是翟大将军包庇子侄,然经翟玩两句话,反倒让谢徴推测另一种可能。
是舅相吗?
他到底想做什么。
城里他还能相信谁?
“储——表哥!”
城墙上伸出一个黑色的头,两排白牙格外清晰。
次第,上面露了一排脑袋出来。
裴嘉春喃喃道:“城门要明早鸡鸣才能开,这怎么办。”
韦三说:“他是储上啊!哪有让储上等的道理!我这就去回禀大将军让开城门!”
“施三公子站住!”
开口的是裴嘉春:“储上万不是犯禁越律之人!不得擅做决断!”
百里征月道:“拿云道长……储上好像也没有要进来的样子啦,要不然我们下去怎么样?”
众人对视,预备一跃而下。
韦三举手:“谁带带我!我会摔死!”
太乌与征月各一边抓了他的腰带,纵身一跳。
城外人多,裴嘉春与太乌并不便跪拜,一个拱手一个福身,紧接着站到了谢徴身后左右两侧。
“储……”征月看向他。
谢徴笑意平和:“百里公子仍称我拿云便好,不必拘礼。”
“拿云道长,芙蓉呢?你们没有遇到吗?”
百里征月红着眼眶又看向翟玩,说道:“芙蓉一个人去西漠找你了上游!你为什么要跑!”
翟玩道:“看见他了,没失踪。”
“当时情况紧急,夸父阵带的人越多,缩地穿行的距离便越短,且阿狺无法入阵,为尽快带回翟公子,我们与芙蓉分开了。”
谢徴道:“我在他身上留了保命的咒印,百里公子放心,目下芙蓉没有遇险。”
话音一落,神识中同步的另一个心跳突然停了。
谢徴猛地攥紧拂尘,眼底的惊慌克制不住的翻涌。
施人韦迅速的感知到他的变化,心道不好,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八路神仙千万保佑芙蓉!”
“表哥?”
裴嘉春是第二个发现不对劲的,她侧身过去,低声问:“是魏郎君怎么了?”
谢徴当机立断,抬手绘阵。
他一面吩咐:“白日用过此阵,眼下只能带走四人,太乌嘉春你们留下。”
太乌喊:“我要去!我不能再跟丢表哥了!让我替韦三公子吧!”
韦三左手挠头,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头:“在下略通医术,一针能吊人三个时辰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