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个,站住!”我心里“咚咚咚”地跳的厉害,却佯装耳背。
“站住,叫你呢!听到没有!”
我继续不予理睬。
此时,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一声炸雷般的枪声。有人在集市里开枪了?我呼了口气,还好我没有中枪。听闻枪声,我赶紧加快步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陈香。”是他。是顾卓远。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霸气。
陈香这个名字极其普通,整条街上可能搜索得到的不止三个人叫陈香。我当然有理由可以漠视顾卓远的叫唤。
“刚才只是对天鸣枪示警,如果你再走一步信不信真的会死人?”五年了,顾卓远依然有点暴躁。
我不知道顾卓远口中的死人会不会是我,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面对了。
我直直地转过身,看着已经追到我跟前的顾卓远,想起小楠每次跟我出来逛街时,总埋怨我把他的腿生得短,他总是跟不上我和他爸爸的脚步,说什么腿到用时方恨短,他说得应该就是我目前的状况吧?
他看到我的那一刻,大眼睛里有闪烁不定的各种情绪,有惊喜、有不安、有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充斥其中,我看不透,也不想再看。
人群早被刚才的枪声吓得一轰而散,有的人还抱着头蹲在地上,但看到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后,也自认倒霉地散去。在上海租界,没有人不认识他,因为他是中国首富的独子——顾卓远。
此时顾卓远修长的身姿挺立在我的面前,上海街头带有法国色调的建筑物成了他身后最好的布景。他一身深色西装,迎着冬季里的夕阳,浑身像是镀上了一层玫瑰金,又像是刚落幕的夜空里升起的一颗明亮的星星。阳光是个无声的精灵在他的脸上跳跃,把他熠熠的星眸、挺拔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唇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他像是从欧洲的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当然,很不应景的是他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刚才开枪的保镖。
这样一个外表完美的他,曾经是我的。
我不禁又要感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现在的我们像绝大多数的旧情人重逢一样,一时间默默无言。我们分开了五年,天南地北地生活了五年,我们过着不同的生活,或是难过,或是悲哀,或是喜乐,彼此都不在对方的身旁共同经历过,往日积攒起来的共同语言也终将在这些柴米油盐堆砌的日子里磨灭了。若不是他执着地叫住我,我想我们还是形同陌路要好一些。
我思量着该如何打声招呼,简单大方地来一句:“你好,顾少爷。”不行,太假了。
“听说你爸爸和风尚麟的首富之争每年都在不停地替换,今年又花落你家,恭喜啊~”不行,他一定以为我经常关注他的消息,太可疑了。
“今日有幸再见到坐了七年国民老公宝座的你,真是荣幸之至。”不行,太奉承了,太卑微了。
“陈香。”在我还在纠结怎么开口时,顾卓远低哑地唤了我一声。
他感性迷离的声音听得我心头一颤,结果我心里还没颤完,整个人接着又是一颤,顾卓远居然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整个人往他怀里带。
“陈香,是你……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几年来我一分一秒都没有放弃找你,你真的回来了……我以为你……以为……还好你活着,你活着真好。陈香……我好想你。”他轻轻地低下头,在我耳畔说道。
“……”
“你方才走得那么急做什么?若不是我叫住你,你是不是打算躲着我一辈子?”
老大,好像刚才叫住我的是你身边保镖的枪声吧……再说,在别处也许我能躲着你,在上海,我连想都没想过,顶多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
我闻言便不想再听下去,试探性地推了顾卓远几下,发现推不开他。于是用尽全力猛地才挣脱了他。因为用劲过大,自己险些跌倒。
“顾……顾先生……是这样的。老朋友相见我也很高兴。不过我今天没空,我得回家煮饭去了……”他是上海的大人物,我不能得罪他。
顾卓远听到我叫他顾先生,俊逸的脸上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但很快掩饰了他的不悦:“我带你去吃饭。”
我硬着头皮拒绝:“谢谢顾先生……不过不行,我得回家做饭,不然我的丈夫和孩子得饿肚子了。”
我自知顾卓远生气的样子有多可怖,又低着头小声道:“我们的事情……都成为过去了。”
顾卓远把拳头握得“咔咔”作响,他超乎常理的愤怒和极度的难以置信跃然脸上。只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愤恨地挤出来:“陈香,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真的得回去了,不然我丈夫他们会着急的,你想要什么解释不如我们改天约个时间慢慢说?”势头不妙,我得赶紧撤退。
“你居然……你居然……”他居然了好几句就是没然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终于用要掐死我的语气愤然大声喝道:“你居然敢跟别的男人结婚了!”
“那个……再见不送……”我准备开溜,后背猛然被人狠狠一击,顿时昏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