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阁”
她突然想起了建阳城的摘星阁,心底有些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觉,就这儿了,虽然此摘星阁离彼摘星阁的规模差之甚远,但喝酒就是图个心情,令月愉快的撩袍入内,在二楼的散席占了个临窗处的座位,要了壶烫好的鹤年贡。
天要下雨,这酒家的整个二楼外间,只剩她一人浅酌赏景。
令月要的就是这份清净,摸着温热的酒壶,感受着临窗斜风细雨入怀,真是不胜惬意。
只不过,内间珠帘一响,一个男声突然闪了出来。
“小二,再来一壶鹤年贡!”
令月一口酒突然喷了出来。
这男声竟是——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
方耀祖!
心生疑
方耀祖也怔住了。
他的手指停在了珠帘汇集处,一双眼眸,直直的盯向了临窗独酌的令月。
“好嘞!”内柜的小二闻声利落的将酒具端来,“客官慢用。”又迅速的消失了。
现场只留下两个人,一立一坐,无声的对望着。
令月想象了无数次,也没想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在秋风细雨中,在异乡的酒肆里,她又遇见方耀祖了。
他英容玉冠,没有胖也没有瘦,还是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腰间还是挂着那个明刻着蝙蝠、寿桃、荸荠、梅花的“福寿齐眉”玉牌……
这一身熟悉的装扮,一下勾起了她的那些往日情愫。
她的心先暖暖的柔和了下来,不知此时该招呼些什么,只能定定的坐在当场,慢慢的,浮出一个微笑。
“若是方便,一同来饮酒如何?”方耀祖闪身,诚恳的回笑着,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
令月心内正有此意,当下也不做虚套,略一停顿,便欣然提壶入内。
摘星楼的内间甚为雅致,绿窗不临街,却正对着内庭园林小桥流水,诗情惬意的很。
方耀祖翩然招呼入座,许久才缓缓的开了口。
“好巧……”他初的话也不多,且颇多感慨。
令月无声的笑了,她瞥着桌上简单的晚食,“驸马爷怎么有闲情逸致来这里独饮?”她出口,却是习惯性的挑衅。
“揭人不揭短的。”方耀祖苦笑着叫了起来。
——这一番对话,快速的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两人相视一笑,前情往事的过节、时日相隔的生疏,随着岁月消逝,一扫而光。
“才几日,怎么感觉……生份了。来,”方耀祖提起她的酒壶,帮她把杯斟满,“嗯?你还是畏冷?”他摸出了酒壶的温度。
“好多了。”令月浅浅的笑着,“不过喝热酒,还是更舒服些。”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热腾腾的酒润脏腑,令月的心情也熨帖了起来。
“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事情……”她替他加了酒,又为自己满上。
“我也听说过很多你的事。”方耀祖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