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过了这几日,就会安全无虞了?”
钟离慕楚问道。
医师看了钟离慕楚一眼,神色挣扎,欲言又止。
钟离慕楚启唇,“说。”
“此蛊名为求不得,如今母蛊由郎主控制,子蛊在殿下体内。受蛊虫控制,殿下会慢慢对郎主生出情意、产生依赖,若没有外力影响,到最后则会情根深种,半步都离不开郎主。”
“从今往后,殿下只能与郎主同生共死,若母蛊遭遇不测,子蛊会殉情而死,不出两日,殿下也会随郎主而去……当初朝月公主寻来此蛊,想给郎主种下子蛊,也是因为这蛊有此奇效……”
“这些我早就知道了,”钟离慕楚打断了她,“你方才说,外力影响?何为外力?”
医师斟酌着开口道,“据说,这子蛊有九成的几率能令人无可自拔,却也有一成的可能,难以控制种蛊者。许是早就心有所属,或是遇到了命定之人,情难自控,那么……”
钟离慕楚眸光闪了闪,“此蛊就无用了?”
医师摇头,“并非全无作用。种蛊者若不受控制,对其他人生出情意,蛊虫便会发作,在体内游走,以示惩戒。种蛊者但凡心意动一次,便要承受一次蚀骨剜心之痛,情意越深,此痛愈烈。”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倘若,倘若殿下在此期间,对旁人动了心,那往后,呕血恐怕还是小事,最不妙的,是心竭而亡……”
语毕,医师甚至不敢抬头看钟离慕楚。
“哪里不妙?”
出乎意料的,钟离慕楚平静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医师愣了愣,诧异地抬眼,只见钟离慕楚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眼神望向屋内,面上似笑非笑,“要么对我情有独钟,要么只能死……此蛊妙得很。”
医师心中一颤,惊惧地低下了头,不由对屋内的姜峤生出一丝怜悯。
片刻后,钟离慕楚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让这蛊虫落在他手上,怕是姜晚声这辈子做过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姜峤在宅子里养了几日,才总算将那夜损伤的元气慢慢补了回来,脸上重新恢复了血色,身上的灼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而那一日的呕血,好像真的只是个意外。
在宅子里养伤的这几日,也不知是许谦宁自己不愿出现,还是钟离慕楚动了什么手脚,总之姜峤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其实不止是他,除了平日里伺候她的丫鬟和女医师,几乎没有其他人再在这个院子里出现过,就连钟离慕楚,似乎也有什么要紧的事在忙,只是偶尔来过几次。
大概是他吩咐过什么,院中的丫鬟平时轻易不敢与姜峤搭话,所以姜峤得到的信息少之又少,对外面发生的事只是略知一二。
她只知道,岐山那场大火令整个上谷和周边几城都遭了大劫,足足烧了三日才被彻底扑灭,伤亡的百姓和损失的钱财不计其数。
姜峤不相信,纵火烧山的人会对这一后果没有预料。只是明明知道,但却毫不在意,甘愿用上谷所有人的性命与她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