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话一出口,周既白和杨夫子齐齐看向陈砚。
周既白当即恼怒:“高家实在贪心,竟连府案首也不放过!”
就连杨夫子脸色也不太好看,只是道:“以高修远的文章,必是得不了府试案首,高家行事如此霸道,必会引得士子们的怨怼。”
陈砚给杨夫子倒了杯茶,笑道:“夫子料事如神,平兴县的士子们怨气冲天。”
旋即将那些士子来找他的事说了。
杨夫子颇为赞赏对陈砚道:“你到底年幼,一县士子表率你还不够格,推辞掉是再好不过。”
“这高家在风口浪尖上,学生想再加把火。”
闻言,杨夫子瞥向他,道:“小心引火烧身。”
高家如今被架在火上烤,怕是正愁火气没处消,这时候出头,太危险。
“学生就算后退,高家也不会对学生手下留情。”
陈砚声音稚嫩,却极坚定。
想要指望敌人放过自已,那就是白日做梦。
不如趁着大好时机,尽力削弱敌人的势力,才是真正的保全自已。
杨夫子沉默了。
那名叫暖烟的女子府试当日污蔑陈砚,还有那支刻字的毫笔,再加上只一半瓦的号舍,还有衙役手里的刀……
但凡陈砚行差就错一步,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杨夫子虽会教书育人,于这等争斗之事还是有所欠缺。
只是想到自已的学生要跟高家那等庞然大物对上,杨夫子的头就痒得厉害。
眼前有道影子飘飘扬扬下来,杨夫子定睛一看,桌上又多了几根落发。
杨夫子心痛不已,摆摆手:“你想好了就去做吧,已经将人得罪了,也不怕多得罪一遭。”
周既白目光灼灼:“陈砚,你准备怎么办?”
陈砚笑得意味深长:“我被人污蔑,险些毁了名声,当然要报官。”
府试都考完了,也放榜了,他腾出手来了。
再拖下去,那女子要多吃不少口粮。
都是要花钱的!
杨夫子嘴唇微动,终究还是没开口。
他虽想教导两人君子所行,可如今被高家步步紧逼,若真遵君子之仪,实在难以招架。
好在弟子们还小,不知那暖烟的凄美,否则怕是要被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