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颢魃过来了。
他的巨影一寸寸蚕食着她周围的光线,最终将她完全笼罩。
然后站定在他身后。
四周的空气被他沉重的呼吸抽干,宁砺棠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
他连谢蕴孤都不许她多看一眼,此刻她却跟另一个男子在这边单独说话。
他会生气吗?
景颢魃俯身下来时,宁砺棠的胸腔更像是被万吨海水倒灌,窒息得快要炸了。
好在他只是从她手中抽走了那张请柬。
全程没有看她,沉默着一言不发。
宁砺棠还以为他会失控暴怒,像野兽那样又吼又叫的将她提起来像布偶那样左右甩砸。
或者把她的心阿肝阿什么的通通掏出来,嘶吼着质问她,为什么敢看别人?为什么敢和别人说话?
然而,他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一点都不像怪物,他其实比大多数男子都理智、绅士。
只见他微微垂下头,优越的鼻尖几乎贴上那张请柬。
鼻翼抽动,慢条斯理地嗅着她刚刚闻过的位置。
宁砺棠呼吸微滞。
不知道为什么,心砰砰直跳,有些害羞。
或许是他嗅闻的动作太过暧昧,像是某种隐晦的侵占。
他不是在闻请柬,而是要把她刚刚残留在请柬上的气息占有,一丝不剩地全部占有。
宁砺棠知道他自个不说话可以,但他不准她沉默。
所以她转过来,仰头望他,
“我想去这个祭祀大典,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景颢魃冷冷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又回到了哑巴状态,宁砺棠很无语。
看来是真生气了。
小气鬼。
“这个祭祀大典我有一位朋友要来,我想去看看能不能遇见她,当然这只是次要,
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我必须去这场大典,这里不方便说,如果你想知道,回家我都会告诉你。”
宁砺棠吧啦吧啦说了一长段,尽量跟他都交代清楚。
然而景颢魃只听他在意的词句,他捏着请柬徒然俯身逼近,神色莫测,
“朋友?”
宁砺棠被迫仰头。
她现在倒是变得很自觉了,当对上他的视线,
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时就知道,又该抱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