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尘这才知道美丽少女的真实身份,因为极端厌恶薛家的一切,连带着厌恶起眼前这个少女。
猝然推开她,冷漠的说道:“我不认识你。”
年少的薛蝉衣远没有现在可恶,尚且保留了少女的些许纯真幼稚。
她没太在意谢轻尘无理的态度,觉得未婚夫的一双乌眸很是漂亮,突然掏出手帕,将未婚夫脸上的污泥擦拭掉。
盯着看了许久,才笑道:“哦,你长的这副模样,倒也勉强可以入我的眼。”
又忽然抚住他脸颊,问:“怎么脸上有伤口,还流着血呢,疼不疼?”
又说:“我这里有药丸,你快吃上几粒,这样好看的脸若是带了伤疤,那多可惜……”
昔日种种重新浮现在眼前。
年少时的薛蝉衣,也曾用手帕替他擦拭面颊污泥,也曾用掌心轻抚他的面颊,也曾用温柔的语气问他伤口疼不疼,也曾感叹他若是脸颊带伤会很可惜。
他曾以为,这是薛蝉衣待他的特殊之处,只有他够资格享有薛蝉衣温柔的一面。
却不想,一切皆是妄想。
薛蝉衣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个人给出了同等待遇。
曾经对他的温柔问候和示好,并非是独属于他的专属。
就连他费尽心思亲手雕刻的成年礼物,薛蝉衣也毫不在意,可以随手转送给他人。
他又怎么能不恨。
尤欢很睿智,也很识趣,见薛蝉衣眼底的不耐情绪越来越多,在她爆发之际,就主动告辞了。
临走前,朝谢轻尘投去示威的眼神。
谢轻尘却只是笑笑,觉得尤欢此等行径实在可笑。
他在示什么威,薛蝉衣没有心,他就算再花样百出讨其欢心都是无用功。
终于把尤氏三兄弟打发走了,薛蝉衣松了口气,转过身来观看谢轻尘的脸色。
一看他神色如同古井一般,无波无澜,心头火起。
“下次再和尤氏三兄弟打架,你不许再弄伤尤欢的脸。”
谢轻尘神情冷漠:“你有何事找我?”
薛蝉衣开口:“两件事,一,你发纸鹤去云洲谢氏,仔细问一问我父亲闭关的事。
二,鸿云仙尊要办收徒大典,收随云为亲传弟子,我反对,你也不许同意。
我要你在出九绝山后,与我一起去劝鸿云仙尊,倘若他老人家一意孤行,那你我二人就不再是他徒弟。”
谢轻尘闭上了眼:“随云是新来的师妹,与你仅有数面之缘,未曾得罪过你,你为何非要阻止她拜师。”
“她想拜师,我并无意见,只是她不能拜入鸿云仙尊门下,因为我是鸿云仙尊的亲传弟子!”
“倘若这个不明来历的小小孤女,都能成功拜入鸿云仙尊门下,那我这个亲传弟子的身份岂不是白白掉价了!”
“那等身份低贱的孤女,怎么配和我认同一个师父!”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有一个。
薛蝉衣很讨厌随云对谢轻尘的觊觎。
谢轻尘是她的未婚夫,是她的东西!她即便是不要了,也不会让随云这个孤女碰自已不要的男人!
心,更疼了。
蝉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一般划开他的五脏六腑,刺入他心肺。
他知道,在蝉衣心里,不论他成就有多高,他永远只是一个小野种。
谢轻尘勾起唇角,笑着反问:“随云身份低贱,那我呢,我这个小野种身份就不低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