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月鸣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独自的意思就是,没有车马环绕,没有仆从安排,没有侍卫保护,凡事要靠自已。
这在以前,是她根本不敢想象的。
没有侍卫和仆从保护,没有马车的遮掩,她以前连京郊都不敢去,也不能去。
但她此去三佛齐,来回上万里路,不能事事都靠施念齐照顾,总得学会靠自已。
通州离京城不过一日路程,几十里路,照夜玉狮子跑的快,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不如就从去通州开始。
林月鸣学施念齐的样子,换了套男装的骑装,箭囊和干粮挂马鞍下,腰刀背起来,头发束起来,厚底靴子也穿起来,虽没有施念齐穿起来有气势,但骑着马跑的快,乍一看,还是能唬住人的。
白芷也学她打扮,背着腰刀坐林月鸣后面,刚开始的时候,紧紧地抱着林月鸣,甚至一直在抖。
林月鸣问白芷:
“你抖什么,你是不是在害怕?”
白芷还在抖,哭哭唧唧地:
“夫人,咱们真的就两个人嘛?不找些侍卫护送吗?”
在京郊的时候还不觉得,毕竟还有田地,还常能看到人烟,但出了京郊,进了山野,好一阵子都见不到人,林月鸣也有些怕。
但不能让白芷看出来,她如果也怕了,白芷可不得真吓哭了。
林月鸣强装镇定,一扬鞭子:
“怕什么,你看施姑娘走南闯北的,从来都是一个人,什么时候怕过。”
白芷想说,施姑娘走南闯北的时候咱们又看不到,谁知道她是不是一个人。
还没开口,林月鸣这突然加速,白芷好悬没掉下去,吓的使劲抱住夫人,啊啊啊啊地连声叫起来。
官道上本来就黄土厚厚一层,马一跑快,顿时尘土飞扬,白芷吃了一嘴的沙尘,立马闭紧了嘴巴,不敢叫了。
行到快晌午,马也累了,到了一小河边,林月鸣见河水清澈,河边草木也茂盛,便下了马来,带马去喝水吃草,吩咐白芷取些干粮吃,歇息片刻再走。
白芷看着那河水犯难:
“夫人,没有盆,咱们怎么洗漱呀?该带个盆的。”
林月鸣看着她笑:
“岂止该带个盆,咱们还没有洗手的香胰子和巾帕,吃饭的桌子板凳也缺,连饭后的茶都找不到半盏,点心也找不到半块,还有午睡的床榻,都该带上才对。”
白芷真的气死了:
“我这认真想着差事,夫人居然取笑我。”
林月鸣就着河水洗了手,又用帕子沾着河水擦了擦脸上的尘土,笑得更大声了:
“白芷,我以前看过祖父写的游记,写他游览山川,访名寺,寻隐客,赏花游水,好是羡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咱们现在刚行了这第一步,不要再去想什么盆啊碗啊的,不如放开心胸,纵情山水,痛快痛快!”
白芷看了看那清浅的小水沟,还没京城的护城河深,又看了看官道旁的小土包,说山可真是冤枉了山,也不知夫人是怎么从这小水沟和小土包里看出山水之意的。
但既夫人高兴,她也不扫兴,闻言也放开了,不再去纠结什么盆不盆的,就着河水洗漱了,去取了水囊和干粮,两人就着这山野中的野趣风景,用午膳。
吃到一半,官道上突然出现一个人,默不作声,冲着两人就走过来。
林月鸣一下紧张了,抽出腰刀,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