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翡还是第一次来昭宁王府,光从围墙看就知道大得惊人,可见裴泾的确是受宠。
姜翡正打量着昭宁王府的气派。
车夫眼尖地瞥见远处大门口停着一辆青帷马车,便道:“二小姐,那是定远侯府的标志,王爷府上有客。”
姜翡一个激灵,魏明桢决计不会来探病,那就只能是魏辞盈了。
“快快快,绕到后门去!”她急忙吩咐车夫,“别让魏家的人看见。”
车夫调转方向,马车悄无声息地拐进小巷,沿着王府外墙绕了大半圈,最终停在了一道侧门处。
九桃不明所以,“小姐平日里不是和魏小姐很好吗?”
姜翡平日里和系统的谈话都是在脑子里进行,九桃自然不知道魏辞盈重生的事,于是想了个说辞。
“我觉得上次她和我一同被绑架的事有蹊跷,还不是咱们自已家人,防着点为好。”
九桃听话地点头,反正小姐说什么都是对的,小姐说有蹊跷,那魏小姐就一定有问题。
姜翡不知道魏辞盈什么时候离开,不敢贸然进入,等到车夫说定远侯府的马车已经驶离,这才报上姓名。
……
而昭宁王府内,这几日王府气压低得可怕。
太医开的几碗药下去,裴泾的气色越来越好,但脸色却越来越黑。
下人们气都不敢喘大了,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王爷的霉头。
丫鬟端着托盘上前,托盘中盛着一碗汤,汤底浓厚呈琥珀色,还伴着点淡淡的药气。
裴泾皱眉端起汤,这几日喝药喝得都想吐了,结果喝个汤还是药膳。
他端起来尝了一口,皱眉道:“这汤味道不对,哪来的?”
丫鬟回道:“是魏小姐亲自送来的,说是为王爷亲自熬的补汤,奴婢们——”
姜翡就是在这个时候踩着丫鬟的声音入内的,几乎像风一样从丫鬟身边掠过去。
裴泾堪堪抬眸,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姜翡表情狰狞地朝他冲过来,一把掀翻了他手中的汤碗。
瓷碗碎裂,汤汁半洒在地,一半洒在床上,锦被上顿时洇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裴泾错愕地看着姜翡,“你怎么——”
话还没出口,就被姜翡一把捏住了脸,“吐出来!快吐出来!”
裴泾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接着后背就遭到猛烈拍击,然后姜翡已眼疾手快端起榻边的一碗清水往裴泾嘴里灌。
“漱口!吐干净!”
这些动作几乎是在半分钟内完成,一旁的丫鬟早已面容呆滞,跟在姜翡后面进门的段酒呆若木鸡。
裴泾一一照做,确认裴泾已经吐干净,姜翡这才松了口气。
等她的手放开,裴泾掀被而起,“姜如翡,你大、大胆!竟敢——”
“你才大胆。”姜翡看了眼地上的药碗,又指着裴泾怒道:“魏辞盈给你的东西你也敢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裴泾一愣,盯着眼前胆大包天的姜如翡看了片刻。
姜翡只觉他身上的怒气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眸中似有星光闪动。
“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
裴泾抬眸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那模样瞧着竟是有几分心虚,小声道:“那大、大不了以后本王都不喝、喝她做的汤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