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笃”一下钉进一旁的树干,赵兴邦连滚带爬地从树后爬出来。
裴泾冷冷地看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偷听?”
赵兴邦连忙举起两只手飞快摆动着,“没偷听,我没敢偷听。”
“那你鬼鬼祟祟躲在树后干什么?”
裴泾踱步过去,赵兴邦吓得腿软站不起来,“我,我就是路过,而已。”
裴泾看着眼前没半点骨气的赵兴邦便觉得厌烦,奈何他今日心情实在不错,也懒得和他一般计较。
“本王今日心情不错,便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谢王爷,多谢王爷。”赵兴邦屁滚尿流地跑了。
姜翡收回视线,“那王爷,臣女也走了。”
裴泾摆手示意她离开。
九桃已经在船头张望了很久,生怕出什么事,见姜翡往回走,连忙过去接她。
“小姐,王爷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呢。”
姜翡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和裴泾对上视线。
她摸了摸下巴,小声说:“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来看,他好像还挺高兴,估计是因为沉冤得雪,没被人冤枉。”
远处传来裴泾的冷哼,“姜如翡!本王听得见!”
姜翡缩了缩脖子,用目光丈量了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少说隔了十几二十米,而且还有河边的水声干扰,这人到底长了一双什么耳朵?
裴泾目送两人走上画坊,经过那块松动的木板时还晃了晃。
真是蠢死了。
裴泾收回目光,看了眼刚刚出现在他身边的段酒。
“你看,本王猜对了,她就是需要我来收拾烂摊子。”
段酒有点子无语,看王爷那表情甚至还有点小傲娇和小得意。
“可是,那不是您主动飞过去的么?”
裴泾好似没听见他拆台一般,声音还在继续:“她既然对本王撒娇,那我也并非没有风度之人,自然是要帮她一把的。”
段酒欲言又止,为了保命,费了好大劲才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说王爷您还记得谁谁谁和谁谁谁跪在您面前求您帮忙,您让他们滚的事吗?那时候您怎么没想到风度二字呢?
“你知那丫头有多胆大包天,竟敢说——”
段酒竖起听八卦的耳朵,“姜二小姐她说什么了?”
“她说——”裴泾实在没法把那番关于咬谁的嘴的话说出口,话锋一转道:“虽然她最后算是帮了本王一个忙,但本王可不会感激她,这丫头真是……多管闲事。”
段酒实在是没忍住,说:“不是您先管的闲事么?”
“你说什么?”裴泾没听清。
“没。”段酒瞬间怂了,“属下没说什么。”
裴泾收回目光,“既然如此,看在她还算乖觉的份上,那就暂且再留她一命。”
段酒都被他给绕懵了,一会儿胆大包天,一会乖觉,姜二小姐到底说了些什么把王爷都弄得有点神智不清了。
不对,不是神智不清,怕是有点鬼迷心窍了吧?
……
赵兴邦连滚带爬地跑出很远,被小厮扶着大口喘气,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
其实赵兴邦就在附近,他也是听说河边出了事才过来看热闹。
没想到热闹没看着,倒是看到昭宁王和姜如翡在岸边的柳树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