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婳一直站在院子门口,望向那条通往山脚下的路,她看了眼坐在院子里制作弓箭的大哥,不安地问:“大哥,太阳已经落山了,大嫂怎的还没有回来?”
“你安心的等着就是。”
容与已经不像上一次焦急,他相信云染这样有野心的人,定是个命硬的人,何况云染的武功不低于他的武功。
余氏白天把院子后面的土松了,撒上了菜种子,后来又跟着容烁到山脚下拾了些柴火回来煮饭。
魏王妃正在喂鸡,看到小鸡子琢食物,觉着十分有趣,日后若一直这样平淡顺遂地过日子,也算是一件美事。
“大嫂!大嫂!”容婳忽然喊起来,直接冲到了院子外面,“你真的把野鹿抓回来了?”
听到容婳的话,正在劈柴的容烁放下砍刀,走到门口。
云染得意地牵着野鹿走进来。
魏王妃看到野鹿尖又长的鹿角,说道:“这野鹿会不会踢人?”
“方才我牵它回来的路上,给它喂了和心草,这会儿温顺得很,坐上去它也不会动。”
云染拍了拍鹿背,鹿只是看了眼容与,没有任何躁动的意思。
容与道:“明日你可以骑着它去赶集。”
云染认真思考起来:“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明日把这头野鹿卖了,我再到深林里抓一头回来,当我的坐骑。”
魏王妃笑着道:“娘看你们相处得挺愉快的,快洗手吃饭吧,待容与身子好了,你们就搬到一块儿住。”
余氏今天做了麻油鸡,素炒黑木耳,冬菜肉沫,清蒸鱼,四道荤素搭配得当的晚饭摆放在一张已经掉了漆的实木桌上,旁边还有鸡觅食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温馨又带着烟火气息。
容与道:“待我身体好些,我到山里砍些木柴回来,把家里的家具都换了。”
云染道:“你还是养好身体再做事好些,万一你病得更严重,辛苦的还是我们。”
容与沉默。
云染:“明日这头野鹿卖了,先买几张竹床,一张似乎四五十文钱,也不是很贵。至于这些家具,再慢慢置换,我相信不出一个月,我们的生活肯定会有一个很大的转变,不会像流放路上那么苦。”
容与看了云染一眼,见她眼里有股燃烧的火焰似的,她还真是有干劲。
不过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对生活也充满希望。
魏王妃笑着说:“每次我觉得生活好像这样也挺好的时候,阿染就给我不一样的希望。那娘就盼着你们两个越来越好,带我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吃饱了饭,云染叫来了余氏,把一个钱袋子递给余氏:“昨日买完东西还剩一两五百三十文钱,这里面是一两银子,姨娘你拿着,平日到村里其他人家那儿买些菜。容与吃药期间,不能吃太差,要不然身体不仅好得慢,药也会拖垮他的身体。”
余氏收下了,问道:“大少奶奶自已留着些吗?明日你要到镇上去呢。”
“我身上还有五百文,够了。”
余氏从云染的屋子里出来,端药进了容与的屋子,把云染给她银子的事情说了。
“大少奶奶特意嘱咐的,叫我平日多给大少爷准备些好食物,不叫大少爷吃药亏了身子。”
容与拿起碗,一股带有淡淡的甜腻的味道扑到鼻尖。
他低头看了眼浓稠的药汁,一口喝完。
把碗递给余氏时,他道:“她确实是个坚韧的女子。”
余氏拿着碗出去了,容余坐在床上,干巴巴地盯着床上的利刃。
解毒,再活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违背皇上的旨意。
躺在床上,回想起京中往日的事情,魏王府被抄家当日,他有很多解不开的疑惑,奈何父亲已经被锦衣卫扣押,他也没有机会询问父亲事情真相是如何。
院子里忽然有异动,这时候大家已经睡着了,不可能会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