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袖子穿上,卿无尘俯身,从背后抱住她,将她捞起来,再把一边的衣襟塞过身,拉出系带。整个过程,居然没有动到她伤口一下。
他慢条斯理扯着两边的系带,开始打结,继续夸:“夫人莫要误会,我所说的水性杨花,是指……”
他两只手撑到她两边身侧,匍匐下来,凑到她耳边:“夫人若水做,又如杨花轻。”
仿佛知道这句话会惹来王初芸一记耳光,他先一步起身了,害得她扑空不说,反扯到背上伤口,疼得她龇牙。
她算是发现了,自从他非要“满足她”之后,他变得越来越轻浮。
真不知道他是改过自新了,还是天生放浪,以往的高岭之花形象都是装出来的。
“你挨了一记家法,为何不及时回来,还要将那插花会主持完?晕倒得真是时候,挑我下值之时。”
王初芸说:“祖母吩咐要我留下来主持,难道我还能忤逆了去?”
卿无尘抿唇,诚然,妻子惯常贤惠。近来被她夹枪带棒怼来怼去,差点忘了,她本性是如此贤惠。
“你往后……不必事事依他们,若有谁怪罪起来,你便说,是我不准你做,谅他们也不会来质问我。”
王初芸嘁道:“那这样的话,岂不是败坏了你儒雅随和的形象?”
卿无尘笑笑:“不会,他们只会觉得,你恃宠而骄。”
“你——”王初芸气结。
夜里,王初芸只得趴着睡,半夜时,她突然内急,要起来,却发现趴久了,有些起不来,双手都不太得力,稍有不慎就牵扯到伤口。
睡在一旁的卿无尘被震醒:“你做什么?”
“想小解,有些起不来。”
卿无尘当即起身,双手穿过她的身子。
王初芸不解:“你要做什么?”
“抱你去。”
“啊?不用……”
人已经被抱起来。
卿无尘怕弄到她伤口,是以抱的姿势,是抱珩哥儿的姿势——王初芸的臀部,坐在他手臂上,她整个身子斜趴在他肩头。
“喂,你能不能抱正经一点,我又不是你儿子。”
“有道理,毕竟你是女子,姑且只能做我女儿。”
说着话,已经走到房间角落的屏风后,人被放到了恭椅上。
见他不出去,王初芸怼道:“爹,你倒是出去,哪有守女儿这个的?”
卿无尘抿唇:“你也越发没脸皮了。”
王初芸笑:“女儿就得像爹。”
卿无尘:“……”
见他不动,她蹙眉:“你倒是出去啊?”
卿无尘调整了一下心情,决定靠着屏风,不要脸地盯着她。
“你还是别叫我爹,把我叫老了,实在想叫点什么,你还是叫哥哥吧,你快点,我好抱你回去。”
“你倒是快出去!”
变态!越发道貌岸然了有没有?王初芸心说,你走不走到底……
王初芸一双眼,虎狼一般直直望过去。
两人对视半晌,最终,卿无尘耳根一热败下阵来,算了,饶她一回,兀自转出了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