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芸顿觉不妙。
就听身后传来哎哟一声,她够着脑袋,从他身后望去,就见那形容狼狈的少年此时瘫在地上,另一只眼睛也被打成了黑眼圈。
这下可好,真与那蜀中的食铁兽一模一样了。
随云骂骂咧咧,但就是起不来。
而随云旁边还诡异地躺着一只黑色皂靴,王初芸再低头一看,卿无尘脚上少了一只。
“犯不着用自已鞋子砸人吧?”
卿无尘绷着下颌线:“你这前夫,着实烦人。”
“前……前夫?卿无尘你说什么呢?”
卿无尘低头睨她:“你居然为了他,换我的全名?”
“叫全名怎么了?你父母给你取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
卿无尘冷哼:“自从他出现后,你气性都变大了,与为夫说话,竟是这般语气,怎么?你是觉得,那山匪头子,可以给你撑腰?”
王初芸诧异:“你调查了他?这么短的时间?”
卿无尘冷嗤。
王初芸忽然觉得这人有些恐怖,这才多长时间?竟将随云老底都打听到了。
她突然意识到,他莫不是……有专门搜集情报的暗卫?
虽说各家大户都会养一些护卫,以守家园与庄子什么的,但专门养来打探消息,倒是十分少见。除非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王初芸联想到上一世,裕王谋反的案子,最终的主审是他卿无尘,所以他在那个案子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每每见他,都是在家中,他已经卸去了官场的气息,她差点忘了,他是一个于政途有野心的人。
他将她塞入马车,自已也从善如流地钻进了车厢。
两个丫鬟识趣地下车走路去了,星厌调转马头,往城内驰去。
王初芸看着他已经踩脏的白色罗袜:“你何必用鞋扔他,这多不衬你探花郎的气质。”
卿无尘冷声道:“怎么?你心疼?”
王初芸点头:“没错,确实。”
在卿无尘正要发难之前,她又接着说:“我心疼你这双鞋子,知道吗?得一两银子呢。”
卿无尘嘁一声:“那你现在下去捡回来?”
王初芸知道,这看似问句,实则别无答案,只要回答一句“好的”,相信眼前的男人,能立马结果了她。
王初芸默然,却见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坐位的木板,叩叩地响,还蕴藏着某种韵律。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那骨节分明,看起来有力的手指,她突然觉得它长得很是羞耻,这让她想起方才在那处人迹罕至的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