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漪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凌长风,只见他一个人蹲在树荫底下,用壑清剑在地上挖着坑,背影就跟个郁闷的蘑菇似的。
“容玠做什么了?”
苏妙漪压低声音问。
苏安安将一枚酥琼叶嚼得嘎嘣脆,含糊其辞,“也没什么……就是……羞辱他。”
“羞辱……”
苏妙漪微微瞪大了眼,忽然有些同情凌长风。
毕竟容玠羞辱起人来……是挺疼的。
于是歇完这一阵再次启程时,苏妙漪叫住了蔫头耷脑的凌长风,“凌长风!”
凌长风一只脚已经跨上了容玠的马车,闻声顿住,转头看过来,眼睛果然红红的。
苏妙漪愈发对苏安安的话深信不疑,口吻里多了一丝关切,“我有话同你说,你回来坐。”
凌长风浑身一震,就好像突然被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又支棱了起来,高高兴兴地提着壑清剑就跳下了车,“来咯!”
车帘被掀开,容玠看着凌长风跑向苏妙漪,又看着苏妙漪随手替他摘掉了头上的杂草,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容玠薄唇紧抿,眉宇间缓缓蒙上了一层暗影。
“公子……”
遮云担心地唤了一声。
容玠放下车帘,语调平平,“启程。”
日暮时分,容氏的车马赶到了扶风县,寻了个客栈落脚。
颠簸了一整日,苏妙漪只想早些休息。她与苏安安住在一间屋子,一进门,便累得在床榻上躺下了。
“姑姑,晚饭还没吃,你就要睡了吗?”
苏安安过来摇她的衣袖。
苏妙漪困得有些睁不开眼,“先让我睡一会儿。”
“可是我饿了……”
苏妙漪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那你自己下楼,找些吃的……”
“哦。”
苏妙漪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夜色落幕,屋内也是一片昏黑。她缓缓坐起身,扫视了一圈,没能瞧见苏安安的身影。
“苏安安?”
唤了一声,也无人回应。
隐约记起睡前与苏安安的对话,苏妙漪连忙推门下了楼,可在客栈楼下转了一圈,竟还是不见苏安安。
苏妙漪眼皮不安地跳动了几下,着急起来,她拦下客栈的杂役,询问他有没有看见苏安安去了哪儿。
“怎么了?”
容玠出现在苏妙漪身后。
“苏安安不见了!你看见她了吗?”
“她想去街上找些吃的,我让遮云带她去了。”
闻言,苏妙漪才骤然松了口气,“那就好……”
话音未落,遮云却是从客栈外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公子!公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