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擦了擦嘴边沾着的点心碎屑,“姑姑说这边有好吃的。”
凌长风抱着剑,没好气地,“妙漪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太可怜了,所以叫我们来陪你,说、说、话。”
容玠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妙漪也是你叫的?”
“你管得着么。”
凌长风如今也不怕容玠了,仗着苏妙漪也不在,他愈发猖狂地重复道,“妙漪妙漪,妙漪妙漪~”
容玠还不至于同凌长风做这些无谓的争执,他宁愿与苏安安说话。
“慢些吃。”
容玠不知从何处又变出一小袋酥琼叶,递给苏安安,“你喜欢的酥琼叶。”
苏安安双眼瞬间放光,高兴地接过酥琼叶,“连酥琼叶都有……”
“不止是酥琼叶。”
容玠随手拉开车里的暗格,里头竟满满当当装着各种蜜饯点心。
苏安安一眼看出了端倪,“好多都是姑姑爱吃的,待会我给姑姑也拿一点!”
容玠唇角微掀,颔首,“这就对了。”
眼见着苏安安投了敌,凌长风不服气地掏出一个蒸饼,“苏安安,别吃那些花里胡哨不顶饱的了,你最喜欢的不是蒸饼吗!”
凌长风将蒸饼递给苏安安,却又不肯给她,威胁道,“把酥琼叶扔了,蒸饼才给你。”
苏安安:“……”
凌长风循循善诱,“苏安安,这蒸饼和酥琼叶其实是一种东西!酥琼叶,听着好听,看着花哨,其实不过就是把普通蒸饼切成薄片,再煎成金黄色,涂上蜂蜜、撒些佐料装点,这样折腾一番,价钱就翻了好几倍……”
说着,他斜了容玠一眼,轻蔑道,“华而不实,招摇撞骗!”
凌长风又转向苏安安,将蒸饼递得更近了些,“至于这蒸饼呢,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你看着什么样,吃到嘴里就是什么样,原汁原味、纯正质朴!苏安安,你会选哪个?”
凌长风期待地盯着苏安安,就好像问的不是蒸饼和酥琼叶,而是他和容玠,谁更好。
苏安安望着眼前的蒸饼和手里的酥琼叶,陷入纠结,“……”
容玠不动声色地垂眼,“蒸饼到处都有,有何稀奇?这袋酥琼叶,却是昨日遮云在李记点心铺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买到的。”
苏安安心一横,抱紧了手里的酥琼叶,“我,我今日先吃酥琼叶,改天再吃蒸饼!”
“……”
凌长风笑容一僵,恨铁不成钢地朝后靠去,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蒸饼。
转眼对上容玠淡定自若的模样,他愈发不平,忍不住又咬着蒸饼挑衅道,“其实按道理来说,妙漪如今将你视作骨肉至亲,唤你一声兄长,我也该对你恭敬些。”
“兄长”二字一出,容玠眉宇间到底还是掠过一丝寒意,不过转瞬即逝。再抬眼时,面上又是波澜不惊。
“你既有此心,那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妨同你说句真心话。”
容玠看向凌长风,口吻犀利,“莫说是苏妙漪,便是我嫡亲的妹妹,我也断然不会允许她同一个百事无成、不学无术的书肆伙计在一起。凌长风,就凭你如今的模样,你觉得自己有哪一点配得上容氏义女,配得上苏妙漪?”
“……”
凌长风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扣着壑清剑的手掌也猝然收紧。
他想要反驳,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想拔出剑把容玠剁碎,却又没有豁出去的胆量,于是脸色青了白,白了灰,最终只能颓然地靠回了车壁。
苏安安看似两耳不闻车内事,一心只吃酥琼叶,可在下了马车后,还是趁着给苏妙漪塞点心的机会,悄悄同她耳语——
“凌长风被容玠欺负哭了。”
苏妙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