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说起过往见闻,倒是十分投缘,就连杜明徽和那少年也听得入神。
“阿梧,我都不知道你去过那么多地方。”
杜明徽忍不住叹道。
谢梧笑道:“我当初本就是从光州随父母去了蜀中了,那些年家中生意还没起来,不仅是我便是母亲和长姐也要跟着父亲去各地的。
这几年,大哥独自支撑申家不易,我自然也要帮着一些。”
“真厉害。”
杜明徽笑道:“祖父,阿梧可比我厉害多了。”
杜演笑道:“难得你有自知之明,谢小姐何止比你厉害,就是你这些兄弟也不及她多矣。”
“杜相言重了,我岂敢与杜家诸位公子相比?我与明徽是好友,又是晚辈,杜相若不嫌弃,唤我一声阿梧便是。”
杜演点头笑道:“好,阿梧是个爽快人,老朽也不兜圈子。
老朽托明徽询问之事,不知阿梧觉得如何?”
谢梧笑道:“宜州风土极适合种桑养蚕,申家在织造方面却有几分底蕴,若能得到杜相照顾,自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杜相看得起申家,是我们的荣幸。”
杜演挑眉望着她,等着她的后话。
只听谢梧道:“这几日晚辈也了解过一些宜州的情况,恕晚辈直言,杜家族中虽然良田颇多,但蚕丝产量想要支撑起足够庞大的织坊,恐怕还有些难度。
若只是小打小闹,宜州路远,却也没什么意思。”
室内一时寂静无声,杜明徽和杜明玦齐齐看向谢梧。
杜演脸上却并无不悦之色,反而笑了起来,“听阿梧的意思,若是能有大量蚕丝供应,你便有信心能赚大钱?”
谢梧也不自谦,含笑道:“若有左相支持,以申家的织造技艺和售卖渠道,何愁不能成事?”
杜演抚掌大笑:“好,不愧是短短几年间就能让申家成为蜀中豪商的女子!”
见祖父没有生气,杜明徽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忍不住扭头去看谢梧,她这好友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一点。
谢梧秀眉微挑,望着杜演依然神色如故,丝毫没有因为杜演说破了自己的底细而惊慌。
杜演身为当朝左相,杜氏的当家人,最疼爱的孙女又被皇帝嫁到了蜀王府,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没弄清楚,又怎么会主动找上她来要合作?
“杜相过奖了,这是全家上下的功劳。”
谢梧谦逊道。
杜演也不在意,神色稍微肃然了几分,道:“谢小姐若是在宜州开设织坊,每年能织多少匹锦缎?”
谢梧道:“若是低于十万匹,这桩生意恐怕就谈不了了。”
杜演还未表态,坐在一边的杜明徽和杜明玦就先吸了一口气。
如今市面上最普通的蜀锦也要二十两银子一匹,而申家织坊出来的价格普遍能翻倍。
一年十万匹,售价就能达到四百万两。
即便对杜家这样的大家族来说,也是个不可能拿出来的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