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滴落在软毯之上,留下深红水痕。
胡嬷嬷接过了画,向老夫人展示,见画布果然只是裂开一道小口子,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此时才看向谢清商的手:“你怎么了?”
听江低语:“和她说你没有事,脸上表情痛苦点,不行的话就掐自己两下。”
谢清商脸颊抽搐了一下,她赶紧控制住表情,垂着眼睛对老夫人道:“祖母,我没有事,血只是刚才护着画的时候蹭出来的,没有大问题的。”
确实没有事,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谢清商手上滴滴答答的这些血,根本就是刚才路经大厨房时,听江推倒放生肉的筐,溅到她袖子上的。
她对听江的佩服又深了些,瞧瞧这见缝插针、灵机一动的本领,一下就让她的护画行为变得英勇起来,最关键是也没让她说谎,就问你这些血是不是“蹭”
到的,你自己误会成刮蹭受伤可别怪她!
果然,老夫人见画没大碍,谢清商又为了护画而受了伤,倒是不太好发作了。
她从前对谢清商漠不关心,这几日一瞧,倒是觉得她还挺识大体,就像今天的事,她也是第一时间护着画,受了伤也没有娇气地只顾着哭,反而清楚地说明了情况。
倒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不是她的亲孙女,总归不是亲的。
不过若只是利用两三下,倒也是还行。
老夫人收回了对谢清商的欣赏,又变回之前那副阴沉沉的模样,淡淡道:“难为你了,等会我叫人给你送药。”
另一边,宋氏总算跟着谢鸣婵赶了过来。
宋氏保养得当,圆脸上本有一对甜甜的酒窝,看起来喜气迷人,现在却狼狈不堪,发丝缭乱地飘出发髻,显然是着急赶来的。
她掀开帘子走进屋内,委屈巴巴地瞧着老夫人,姑母两字就在嘴边,饶了一圈却变成了:“婆母!
儿媳来迟了!”
老夫人瞧了自己的侄女一眼,觉得她总算不是蠢人,面上淡淡道:“你也别叫我,先看看你儿子做的好事。”
宋氏立时走上前,一脚踢翻谢舵:“孽子,都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
她对着谢舵又踢又踹,谢舵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嘴里叫天价地喊冤。
这下是真的像在搞杂耍了,谢舵就像是被踢耍的球,在地上弹来弹去,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尽管知道宋氏没有用力,但是谢清商瞧着这出猴戏,差点没笑出声来,听江却用力瞪了她一眼,搞得她只得强行板着脸装深沉。
老夫人瞧着觉得烦,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在我这边做什么戏。
画没有大事,你侄女把画护下来了。”
宋氏抽出手帕抹了抹眼角,作势对着谢清商就要行礼:“侄女千万莫要与这孽瘴计较,都是我不好,平日里惯坏了他!”
谢鸣婵面色发白,只得跟着宋氏一同向谢清商行礼。
听江不阴不阳地笑:“哎哟,这是做什么呢,早知道今日,前几日何必排挤你呢。”
她对谢清商道:“就现在,别理这两人,你直接和老虔婆卖惨说你没地方住了。”
谢清商用眼神示意她知道了,她侧身避开宋氏和谢鸣婵的行礼,绕到老夫人身旁,低头说道:“祖母,我不怪二哥,其实一切都好说,只是他将我的院子砸了,我没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