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料到魏冉会察觉,却不想消息传得这般快。
他沉声问道:“节帅有何要事?”
亲兵压低声音,道:
“平江军调动之事已露,节帅震怒。”
周桐面色不变,心中却已转过数个念头。
他整了整衣冠,道:“带路。”
节度使司衙门内,魏冉正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靴底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见周桐进来,他猛地转身,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周桐!”
魏冉暴喝一声,怒目而视,道:
“你跟曹越是怎么回事?竟敢不打招呼就调动平江军!
他调一千,你调五百,当本帅不存在吗?”
周桐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道:
“节帅息怒,容下官将事情原委说清。”
“说!”
魏冉一拍案几,满脸杀气,喝道:
“今日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休怪本帅不讲情面!”
周桐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下官得到密报,曹越擅自调集三千兵马前往威县,意图对朝廷命官不利。
下官为防不测,才命张毅率五百精兵暗中跟随,以防万一。”
魏冉冷笑一声,道:
“朝廷命官?你说的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昭吧?
我早看出他是个愣头青,没想到竟敢在威县搞什么脱籍令!
他陈昭这是要捅破天啊!”
周桐叹了声,道:
“节帅,刘家私设公堂、滥杀百姓,陈昭依法办案,何错之有?”
魏冉怒极反笑,道:
“刘家犯法,他依照律法处理便是了。
可是他却推行脱籍令。
他这是要动摇岭南根基!
这脱籍令一旦推行开来,三十六家土司必然群起反抗。
到时候岭南大乱,谁来担这个责任?”
周桐目光一凝,突然大声道:
“节帅,下官斗胆问一句,曹越纠集一千平江军及两千土兵直奔威县,若陈昭真有个闪失……陛下怪罪下来,节帅以为会如何?”
魏冉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他当然明白,陈昭可是当过大理寺少卿,虽然是冒名顶替,却没被处死,可见陛下对他的青睐。
若真死在岭南,朝廷必会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