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殿下仁慈,只需随在下走一趟便好。
"
话音未落,暗巷里转出几辆青布篷车,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轱辘声中,隐约传来孩童的啼哭————
那是侍郎准备藏往外地七岁的幼子,被堵了嘴塞进车厢。
潮湿的石壁上爬满青苔,中央有一座三尺高的青铜鼎散着妖异的红光。
林棣臻解开外袍,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痕——那是那日强行施展血珠术时,被反噬震裂的经脉。
他咬碎一枚那魔修储物袋中的止血丹,腥甜在喉间蔓延,却比不上眼中的寒意。
当第十七名官员被玄甲卫一刀砍死拖入密室时,鼎中血雾已凝成具象的狰狞面孔,每张脸都扭曲着发出尖啸,却在林棣臻掐诀的瞬间化作齑粉。
"
陈平。
"
他转身时,玄色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
明日早朝,让玄甲卫列阵丹陛之下。
"
陈平抱臂应诺,目光掠过鼎中悬浮的血珠,忽然注意到其中一枚格外通透——那是今早刚被拿下的兵部尚书。
大清洗持续了整整三十八日,
当最后一批血珠落入特制的檀木匣时,林棣臻终于在铜镜前看清自已的脸色:
青白如纸,眼尾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伸手抚过镜中倒影,
仇人差不多杀完了,是时候准备突破至练气二层了。
…………
深夜的乾清宫,林棣臻独坐在龙椅上,听着殿外传来均匀的甲胄脚步声。
案头放着刚送来的密报,居然还有言官弹劾他"
滥用私刑、戕害大臣"
的奏折。
他忽然冷笑,抽出朱笔在这些奏折上画了个血红的圆圈,宛如给那些大臣又判了一次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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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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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万里江山,马上就要干净了,我也快到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
五更天的钟鼓响起时,林棣臻站起身,将盛着血珠的檀木匣收入储物袋中。
殿门轰然开启,
晨光中,三晋刀盾兵的盾墙如钢铁长城般延伸至远方,关西重甲兵的陌刀在朝阳下闪着寒芒,而雍凉铁骑的马蹄,正将御道上的残雪踏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