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无咎的靴底碾碎了一只雪兔的头骨,血浆在零下三十度的严寒中瞬间凝成冰晶然后被吸收至不剩一丝一毫。
这是三天来他杀死的第两百九十七只活物,从灰狼到雪雀,从驼鹿到冰层下游动的小鱼————
方圆五十里内所有生灵的喉管都被他的骷髅法器撕开,但这些微薄的血气甚至不够喂饱腰间那串“五子哭丧骷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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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您真是给子孙留了份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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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舔掉匕首上的冰霜,腰间五个骷髅法器发出讥笑般的碰撞声。
这些头骨都来自厉家旁支,就和当年的祖先厉苍生一样,他为了突破练气五层,可是吸干了五个族兄的精血。
可惜那位惊才绝艳的老祖终究没能冲破第六层,在屠尽禁地周围十三个凡人部落后,被闻讯赶来的青云宗修士钉死在了狼居胥山的龙首岩上。
他可不想跟这位老祖一样死去。
“老祖宗,您当年也是这般饥不择食走出这片雪域的?”
他盯着掌心龟裂的羊皮地图,突然将染血的指尖按在“厉苍生”
三个朱砂小楷上。
他的指甲抠进卷轴边缘的褐斑————那是厉苍生制作这归乡图时喷在这上面的心头血。
卷轴骤然腾起青烟,浮现出新的血线。
“这个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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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凡人地界的灵气真稀薄啊。”
厉无咎一边抱怨,一边从他珍贵的储物袋中取出最后一枚一阶下品回气丹。
只见他一下子塞入口中,便运起功法,一下蹦起二十米高,然后缓缓落下,快速向前方滑翔而去。
…………
残阳如血,映照着北境千里冰封的草原。
朔风卷起细碎的冰碴,在玄甲铁骑的甲胄上刮出尖利的声响。
林棣臻勒住战马,望着雪原上横亘的残破军旗————
那是瓦剌他亲自带兵追杀方向的最后一面狼头纛,此刻正被三十余支箭矢钉在冻土之上,破碎的羊皮旗面在寒风中抽搐,像极了濒死野兽痉挛的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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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斥候回报,前方五里内已无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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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陈平策马近前,铁面罩上凝结的冰霜随着他粗重的喘息簌簌剥落。
这位贴身护卫的玄色肩吞早已被血水浸透,此刻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里冻成暗红的铠甲。
他抬手抹去眉睫上的冰棱,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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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粮仅够维持一日,若再深入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