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愣住的环佩终于回过神来,脚步匆匆跟上姜应珩,飞快地在柜子里找出宋意绵常穿的干净寝衣。
“小姐,先换身衣服,省得受凉。”
姜应珩接过衣服,冷声吩咐:“先去烧水。”
湖水脏污,宋意绵的月事又还未结束,最好还是先洗个热水澡。
环佩一愣,点头快速朝外走去。
花卷也被凝香院中护卫接手,带下去救治。
姜应珩将宋意绵放到铺了厚厚垫子的软榻上,先取下她头上的珠钗,又蹲下身慢慢替她脱着衣服。
“乖宝,我们先换身衣服。”
知道小姑娘现在脆弱,姜应珩十分有耐心地哄着,在白粉色裙子彻底被脱下时,宋意绵的手指还恋恋不舍地勾了一下。
她虽勉强止住了眼泪,可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沉重的鼻音,抽抽哽哽的。
“这、这身衣服是我准备穿着去接你的。”
“可是你都还没有看到,就弄脏了。”
宋意绵瘪着嘴,说这话时,铺天盖地的委屈感又袭上心头,眼眶一热,滚烫的泪珠差点就落下来。
虽然此次出门要待上郁灼和裴霁隐,可是她真的很期待和姜应珩的这次约会,为此她挑选了漂亮的衣服,化了精致的妆容。
姜应珩取过干净的帕子,替她擦着身上的水渍,听到他这样说,动作忽然一顿。
他敛着眸,声音放得格外温柔。
“看见了的,这身衣服很漂亮,很衬绵绵,等修养好了,下次再穿给我看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是温柔,宋意绵就越是难受。
最后抬起手,用手背挡住自已的眼睛,咬着唇又呜咽哭出声来。
“小、小叔……”
“你娶妻之后,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她明明清楚自已和姜应珩的关系,知道他早晚都是要联姻的,自已不该问他这些问题。
大不了等他成婚,她退场就好了。
可是当姜应珩出现在她面前,她根本止不住心里的委屈。
姜应珩取过干净的寝衣套到她身上,蹙着眉头,沉声问她:
“……什么叫我娶妻以后?”
“我何时告诉你我要娶妻?”
宋意绵的手背都被眼泪沾湿了,因为哭得太过激烈,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地:
“徐、徐小姐,今天说,她会和小叔成亲,日后要买东西找她,别找你。”
“她今天上门做客,就是来与你相看的。”
姜应珩嗤笑一声,收敛了眼底所有温色,锋芒的目光看向宋意绵,看着泪水顺着手背滴滴答答的她,又长长地叹一口气。
他将她掩着眼睛的手拉下来,用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拭着她脸上的污渍与泪痕。
“宋意绵。”
他轻唤她的名字。
见着小姑娘哭泣不止,他又唤了一声:“宋意绵,我从未说过我会娶妻,更没说过我要联姻。”
“我若是娶妻了,你该怎么办呢?”
“要离开我吗?”
他平和的声音带着无奈,宋意绵却突然怔住了,一时间连哭泣都忘了。
看她的反应,姜应珩就明白她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