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王府正殿。
一身紫色圆领袍服,小冠束发的李治端坐上首主位,小脸紧绷着。
“殿下。”
“这件事是臣考虑不周。”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对视了一眼,率先出身解释道。
“陛下下旨英国公前往草原任北庭大都护。”
“不知舅父、先生怎么看?”
李治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悉心求教的表情。
“此事倒不一定是坏事。”
“太子、魏王、吴王三方势力联手将李世勣驱逐出长安。”
“这对英国公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他本就是因为太子北巡而被陛下从并州都督长史的位置上调来长安任兵部尚书,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人赶走了,换做是谁,难免心里都会有一根刺。”
“北庭大都护府治理薛延陀旧地,兼管燕然都护府,位高权重,这可是从二品上的封疆大吏。”
对此,长孙无忌眼中露出了莫名的幽光。
“哦?”
“舅父可是想让我这个时候拉拢英国公?”
年仅11岁的李治眨巴着一双天真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长孙无忌。
“殿下聪慧。”
长孙无忌怡然自得道:“李世勣其人圆滑,玄武门之变时,就曾领兵在外,不曾参与。”
“如今,他同样不想参与夺嫡之争,但事与愿违,魏王、吴王党羽显然已经把他当做了敌人。”
“太子远在草原,北庭大都护本该是太子党羽的位置,却被他坐上去了,太子该如何看他?”
“事已至此,李世勣想要独善其身,显然已经不可能。”
“那么,他必须要做出选择,殿下对他来说是最佳选择,没有之一。”
“魏王手下有薛万彻兄弟,吴王本就擅长弓马,骁勇无双,太子就更不必说了,大唐新设的四个都督府,全都是太子门下所出,李世勣想要在他们那里获得地位,有诸多不易。”
“唯独殿下你,年岁尚幼,羽翼未丰,他若是支持殿下,那便是晋王府武将第一人。”
“孰优孰劣,我想英国公分得清。”
“正该如此!”
褚遂良捋着长须,欣然附和道。
“敢问舅父,我该如何做?”
接着,李治继续问了声。
“眼下已是腊月,大雪覆盖了北疆,英国公要赴任北庭大都护,至少要等到4月春暖花开时。”
“这么长的时间,殿下大可以效仿太子为名前往拜会英国公,研习兵书军略。”
“人心易变,无非是利益权衡,殿下只需要许之以名,足矣!”
长孙无忌不愧是朝堂第一人,一手算计兼顾人心、朝局。
“稚奴多谢舅父提点。”
李治深深一躬,行了一礼。
“殿下无需如此。”
长孙无忌赶紧扶起了李治,真情流露,溢于言表。
见状,褚遂良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对于李治这种言听计从,这是关陇门阀都喜闻乐见的事情。
二人只在晋王府停留了一小会儿,就相继告辞离开,太子、吴王、魏王三方的针对绝不只是今天,晋王一方必须要做足准备,这也是在向全天下展现关陇门阀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