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不过请问您是……’
‘瞧这儿。’
他把名片送给他。当她带着名片往前走时,他只是紧跟在后,内心不禁狂笑起
来。当女仆把名片送给年轻的女主人时,他已手握着帽子直挺挺地站在房间里。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陈设简朴,家具的颜色都是暗沉沉的。
那位少女本来坐在窗口的椅子上,这时站起身来。放在她身旁小桌上的一本书,
看来已搁在一边。他从来没有见到她如此迷人,她扮演任何角色都没有象现实中那
么美。苗条的身子上,穿一件灰色的衣服,胸口的镶边更加淡雅,看去朴实无华,
优雅大方。她的额角上披着一络绺金色的鬈发.五月的太阳照在上面,象震颤似地
闪闪发光。
他因欣喜若狂而热血沸腾。当她惊异地望着名片,以后又更加惊异地望着他本
人时,他迅速朝她走上两步,用惶恐不安而热情的词句来抒发自己热烈的思慕之情。
‘哎,您不……不会生我的气吧?”
‘您突然来看我有什么事!’她高兴地问。
‘即使您不允许,我也得向您亲口表明一下我的心迹:我多么崇拜您,小姐!’
这时她亲切地叫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接着他又结结巴巴地说下去:
‘您瞧,我是一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在心里总是什么事……都藏不住,因此我
恳求您……为什么您竟一个字也没有回答我,小姐?’他中断了谈话,态度十分诚
恳。
‘嗯……这个我不能对您说,’她笑眯眯地回答,‘您那赞美的话和美丽的花束,
我真由衷地感到高兴,可是,……这并不能使我……马上就……我真的没有办法知
道……”
‘不,不,这个我并不介意,可是现在我没有经您的允许擅自来访,您真的不
生我的气吧……’
‘哎,我怎么会生气呢!’
她是一个细心眼儿的人,为了防止尴尬的冷场,又连忙加上一句:‘您来p城才
不久吧?’
‘已有六星期到七星期了,小姐。’
‘这么久了?我还以为,您看到我演戏只有一个半星期,那时我正好接到您那
友好的来信。’
‘不是这样, 小姐! 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看您演戏! 您扮演什么角色, 我都看!’
‘喔,那么您干吗不早些来呢?’她天真而惊诧地问。
‘我能早些来吗?’他卖弄风情地回答。他能坐在她对面推心置腹地谈话,感
到说不出的高兴。他又感到自己的地位那么不可理解,不禁害怕起来,唯恐又会象
以前那样从一场甜蜜睡梦中忧伤地醒过来。他感到异常舒适,几乎想惬意地架起二
郎腿来,后来又觉得其乐无穷,恨不得伏着身子欢呼 ……这一切都是愚蠢的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