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夫人,什么时候才能正眼看看他呢?
沈玉瑾此时对他的心思全然不知。
今日出府,她乘兴而归,黄四娘、叶轻舟……也许,他们都会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写上辈子的命运吧。
这念头让她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暮色四合时,主仆二人踩着最后一缕天光,又悄悄摸回侯府最僻静的西北角。
这里荒废的侧门缠满枯藤,平日连巡夜的婆子都嫌晦气不来。
"
姑娘小心台阶。
"
就在她们弯腰钻入的刹那,一缕混着焦味的夜风突然钻进鼻孔。
十步外的老槐树下,隐约有团将熄未熄的红光,映出个正往铜盆里塞东西的瘦小身影。
“谁在烧东西?!
"
喜儿大喝一声。
侯府家规,内院除灶神、祖先祭祀外,不得妄动烟火。
这人好大的胆子,是想挨板子不成?
那人影闻声一颤,竟将铜盆往枯草丛中一推,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喜儿作势就要追,沈玉瑾一把将她拉住。
两人走近俯身一看,只见半幅未燃尽的帕子蜷缩在灰烬中,青色缎面上沾着可疑的淡黄色粉末。
沈玉瑾捻起残帕,凑近闻了闻。
甜腻中带着丝苦涩,是杏仁粉的味道,却混着股不该有的刺鼻气味。
沈玉瑾眸色骤然一冷,指尖碾开粉末,几粒深褐色碎末赫然显现。
是苦杏仁芯!
沈玉瑾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侯夫人素有咳疾,每日必用一盏甜杏仁羹润肺,却最忌沾染苦杏仁,沾唇即喉肿气促,这事连灶下烧火的丫头都晓得。
而那日回门时,沈父为了讨好侯府,不知从哪里搜刮了上好的甜杏仁粉,令她带回侯府孝敬婆婆。
那一盒杏仁粉,现在就在侯夫人的小厨房里,只不过……怕是已经被加了料。
沈玉瑾凤眸微眯,眼底一片冰霜。
"
这刀,倒是比预想的更快。
"
毒害婆母,那可是要被沉塘的!
她唇角掠过一丝冷笑,再抬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平静。
那日家法责罚红杏时,她便知道,在这深宅里立威,从来不是折几根枝丫便能成的事。
那些盘踞多年的暗根,只会将毒汁藏得更深。
“走,去厨房……”
沈玉瑾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