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既然是太医院院正。
可见承德帝如今对安生的恩宠程度。
院正自已心中更是有数,他先是跟安生施了礼,便开始给安夫人把脉,他一脸严肃,十分谨慎,不敢疏忽大意。
只是这脉象,越摸,院正这眉头挑的越高。
这,这不对呀。
传话的不是说这安夫人病的卧床不起了么?
阿梅眨眨眼睛,觉得这大夫神情有些严肃,还半天没说话,她忍不住开口:“院正大人,我这脉象如何啊?”
阿梅话音一出,院正眼角一跳。
这中医问诊,讲究望闻问切。
眼下这安夫人,脉象平稳有力,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底气十足,目光更是炯炯有神,精神抖擞……
这时,尖锐的嗓音带着若有似无的阴森,直直冲进院正的耳中。
“院正大人,本官夫人的身子到底如何啊?”
院正心里一个哆嗦,他眸中闪过纠结迟疑,再三斟酌,方开口道:“安大人放心,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安夫人吉星高照逢凶化吉,如今看来已经并无大碍。”
就见这安指挥使,对着他似笑非笑,慢吞吞道:“本官夫人昨夜担了惊,又受了寒,眼下躺床上竟是起都起不来了,院正怎么能说并无大碍呢,你可得再好生把把脉,莫一时粗心失了自已太医院院正的本事,待看好了,对症下药,对了,这病应该没那么快痊愈,你多开几副汤药,让本官夫人慢慢调理。”
院正霎时间只觉冷汗直冒,随即眼神一闪,当即会意,连忙道:“不瞒安大人,下官对刚刚夫人的脉象还有些存疑,容下官再为夫人请一次脉。”
安生勾了勾唇角,点头。
安生嘴中起都起不来阿梅眼睁睁的盯着这院正又探手给自已把了一次脉,然后眉头紧皱,慎重其事,道:“安夫人脉象虚弱,来迟去疾、内实外虚,主寒症,又惊惧交加,心神不稳,调理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安夫人年纪轻轻,只要调理得当,定能恢复如初。”
言罢,顶着阿梅一脸震惊的神情,院正小心翼翼看向安生:“安大人,下官如此回复,可否得当?”
安生给了院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嘴角勾出一抹得逞的弧度:“真不愧是院正大人,医术甚合本官心意,那就请院正大人为本官夫人开药方吧。”
全程旁观的阿梅:……
院正被武大引着去写药方,安生取了外衣开始穿衣裳。
阿梅从床上坐起身来。
“夫君,我怎么觉得这个院正净睁眼说瞎话啊。”
安生哼笑,讥讽道:“能在太医院坐到院正这个位置,睁眼说瞎话只是最基本的。”
“可院正回去这般说若是陛下后头知道我压根没病,咱们不就是欺君么?”
安生睨了阿梅一眼,下巴微抬,修长的手指在领口处灵活系着盘扣:“怎么欺君了,这话又不是咱家说的,要欺也是他欺,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分明是夫君让他这么说的。”阿梅嗔了安生一眼,抿嘴偷笑,眸中尽是崇拜:“阿梅觉得夫君刚刚威胁他的模样可厉害了。”
安生不甚在意的挑眉,冷嗤一声:“算他识相!”
阿梅听懂了,撇撇小嘴:“真复杂,夫君,你穿衣裳去哪啊?”
安生将腰带系好:“陛下派了人过来,还带来了赏赐,咱家去前面一趟,一会儿便回来。”
阿梅眼睛一亮,水润的眸子一闪一闪:“什么赏赐!”
安生被阿梅这副小财迷的模样逗乐了,他先定在床前略微俯身伸手勾了勾她的小鼻尖,语气轻柔又宠溺:“咱家也不知道,先过去看看,若是夫人喜欢的,咱家就给夫人带回房,可好?”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