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受了房姗所托,要试探傅琛是否也喜欢关娘子。想到前不久流沙帮,关芊芊说的话,对比傅琛,自然是高过许忠的儿子千百倍的。
可是,月石说,傅琛一直将断发随身携带,那定然不会是关芊芊的才对。
瞧傅琛怒火隐忍的样子,贺南嘉本能地迷惑,可她内心深处却更加好奇,就像是本能驱使她要去问、去摸索。
她委婉道:“傅将军此言差矣,燕宸是否良配,关娘子自会决断,傅将军不过是旁观者,应当尊重关娘子心中所属才是。”
傅琛越听越别扭,但哪儿别扭又说不上来,他摇头道:“与关娘子有何干系?本将什么都没做。”
大哥你都把人差点打废了,还说没都没做?竟睁眼说瞎话呢?贺南嘉叹了口气,稍稍直言道:“不论傅将军瞧燕宸与关娘子多么的不相配,都是他们的事。您既不是关娘子的兄长、也不是燕宸的族亲,这般插手他们之间,总是不大好的。”
嗒—
傅琛手松了杯盏,悠然起身,桃花眸深视坐着的小娘子,直到圆案上的杯盏缓缓转停,他才将今日所言想了个透彻,忽而明白自己似乎想错了。他喉结滚了滚,问:“贺法医,不难过?”
贺南嘉身子靠后,茫然地摇摇头,反问:“臣女为何要难过?”
方才还一脸闷气的傅琛,忽然晒笑了声。
这是贺南嘉头一回见他笑露了尺,可惜只有一瞬,像是昙花一现那般短暂、迷人,更像个天真的孩子,不知为得了什么“宝物”而餍足。他重新坐了下来,颔首道:“燕宸与关娘子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贺法医吃茶。”
贺南嘉:“……”
怪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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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快要除夕了。
贺南嘉回了侯府小住,柳姨娘就快生了,赵锦烟的肚子瞧着也快了,估计就是这一来个月,府里有两个有身子的人,上上下下都很谨慎、小心的伺候。
除夕前三日,善书琴亲自去乡下庄子里请贺老夫人回府,可老夫人闭门不见,或许是听闻了贺武侯病死他乡的消息,所以并不想再看到儿媳妇。
善书琴无奈只好留下些实物,让人好生照看,就自己回了府。
贺文宣是除夕前一日回的府,这堂远门去了接近一个月,是奉旨赠粮去东部灾荒之地,自然见到了李廉。
他称李廉在那儿一切都井然有序,和当地的知府寻到了好法子,名为“嫁接种植”。他们从南部山林移植了许多林木、植被、还有农作物过来,荒山已变成小小的绿田,假以时日定会变成葱郁的山林。
善书琴听了后欣喜落泪,两人间隔了半辈子,分了半个天晋朝堂,日后会怎样,有谁知道呢。
除夕夜。
侯府的花园里,搭了戏台子,席位就设在花厅里,戏台子的正前方,善书琴坐首位上,后辈们分坐在左右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