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的轿子走远了,大家又站着看了一会儿便散了。苏凡等人正要往回走,颜安从人群里钻出来叫住了苏凡。
「苏先生留步,少爷上轿前交代,要把信交到先生手里。」
苏凡拆了信,一首《关雎》赫然在目。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又是何必?」苏凡望着远去的轿子长叹一声。
「哼!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书呆子!」篱落咬牙切齿,拉起苏凡就往家里走。
管儿跟在后头问:「我今晚是不是又要去王婶家住了?」
颜状元走了之后,靠山庄的日子又恢复到了原来轨迹。
隔三差五地有人来邀篱落去喝酒吃饭,篱落也不客气,带上苏凡和管儿就上人家家里吃去了;隔三差五地有人来问问篱落是否有中意的姑娘,东街的刘媒婆,西巷的张嬷嬷,都快把苏凡家当自家后院了;隔三差五地大树荫底下就围着群人,叽叽喳喳着各家的是非。。。。。。当然,小狐狸抱着被子去隔壁借宿也是隔三差五的事。
便是在各种各样的隔三差五中,时光就如此这般地过去了。孩子们都会背诗了,打光棍的铁匠强子也讨上媳妇了,齐伯过
完了六十大寿了,李太奶奶家的孙子、媳妇也生下了个白白胖胖的曾孙子。。。。。。
李太奶奶辈分高,人缘好,庄里的人家都上门去贺喜。
小婴孩胖乎乎的小脸,乌黑乌黑的大眼睛,小胳膊小腿粉嫩粉嫩跟藕节似地。篱落看得爱不释手,抱在手里把他逗得「咯咯」直笑。苏凡也觉得有趣,刚伸了手过去,就被小娃娃抓住了食指往嘴里送,引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贺完喜回到家,管儿还没睡。篱落把他拉过来在脸上狠狠地掐了两把,「真是,还是人家的孩子捏着舒服。」
小狐狸听了立刻扑上来咬,两只狐狸打成一团。苏凡只坐在边上笑着看。
「你要喜欢,有本事自己也生一个。」管儿挑衅地打量篱落。
篱落语塞,转着眼睛笑嘻嘻地看苏凡,「这得问你家先生哪。」
苏凡没理他,拿了本书埋着头看。
晚上,里屋里传来了狐狸的哀求声:「苏凡,苏凡,我和小鬼闹着玩儿呢。。。。。。苏凡,苏凡。。。。。。你别不理我呀。。。。。。苏凡,苏凡。。。。。。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苏凡,苏凡,你别老背对我呀,你说句话呀。。。。。。苏凡,苏凡。。。。。。」
小狐狸躺在堂屋的竹板床上笑着睡着了。
转眼,李家的小曾孙子满月了,全庄的人都被请去喝酒。
抱出来的小娃娃比先前胖多了,还是一副白白的干净样子,谁逗他都会咧着嘴笑,越发地招人喜爱。
「天庭饱满,那是贵人相。」
「将来必定又是一个颜状元。」
「看这眼睛,白是白黑是黑的,一股子灵气。」
「。。。。。。」
众人争相抱着来夸赞,直把李太奶奶一张满是褶子的脸笑作一朵菊花。
席上的酒菜也是满当当地,都用海碗、大盆盛着端出来,香菇菜心、将军蹄、扣三丝、皮脆肉酥的烤鸭、酱渍里浸到了紫红色的酱牛肉,更有一大碗全鸡汤。。。。。。等等。李家对这个独男孙可谓疼到了骨子里。
觥筹交错之际,不知哪里来了个穿着一身锦衣的男子。起先还没人注意,直到他靠近了主桌从李太奶奶手里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