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生气,但气的是自己,她在中都受了那么多苦的时候,他却在这么远的地方,什么都帮不了,什么都不知道。
“嗯。”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其中实情。
虽然没有拿到真正的解药,但她相信以晏九的医术,一年之内一定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所以,也不必让这个人知道再去着急上火了。
谢诩凰将一碗汤喝完了,扶着桌子便起身准备自己回床上,可刚一站起,腿上便一阵钻心的疼,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燕北羽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一把抱起放到了内室的床上,“脚上还是疼?”
大夫在喝的药里特意加了镇痛的药,不然她早疼得睡不着了。
她脱了外袍钻进了被子里躺着,笑语道,“可能这一路冻得,休养些日子就好了,靖澜师姐呢?
“都休息了。”燕北羽说罢,出门让侯在外面的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下去,自己方才换了身干净的睡袍躺在她外侧。
谢诩凰侧躺着,将躺在边上的人瞅了半晌,道,“你这脸,好像真的有些变了。”
药蛊的药效快到了,他的容貌也开始渐渐开始在恢复他原来的样子,只是她却怎么也难以想象,现在这张脸和沈玉邪那张脸融合成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他捉住往自己脸上摸的手,道,“不是累了?快睡吧。”
谢诩凰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享受着暖暖的怀抱,微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燕北羽。”
“嗯。”
“那个答案,我想……我好像是有点喜欢上你了。”
燕北羽听着她呢喃的声音,低头望了望,却看到说话的人已经睡着了,唇角无声的扬起,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知道。”
有些东西,即便不说出口,心里却可以感觉得到的,只是这一刻亲耳听到她自己说出口,更加喜悦安心罢了。
只是,看到她这副模样回来,如今这样根基未稳的自己,每一天每一刻都是如履薄冰,还要拉着她一起,真的能让她幸福吗?
他知道,他想要的是童年那样平静安稳的生活,可现在的他却还给不了她这一切。
中都,晏府。
谢承颢因为入冬好些地方遭了雪灾,留在宫中处理政事,只派了万里到晏府看着,一直到处理完了政事才出了宫。
万里从晏府出来,躬身行了一礼,“王上,你来了。”
“你还是没醒来?”谢承颢望了望灯火通明的房间道。
“是,还是没醒来。”万里回道。
再几日就到大婚之日了,新王后却一直不见醒转,到时候这婚礼可怎么进行下去?
谢承颢拧了拧眉,一边朝里走一边道,“晏西也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万里道。
“这一个个到底在干什么?”谢承颢咬了咬牙,不过让她去请个人回来,这都多少天了,还不踪影。
他说着,推门进了房中,进了内室看到床榻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晏九拿着医书坐在一旁守着,看他进来只是抬眼看了看,又低头看他的书去了。
谢承颢负手走近,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看到被子上一团油渍微微皱起了眉头,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床上,发现被褥上的瓜子壳,缓缓将目光移到了睡着的人脸上,而后骤然出手一把掀起了那张几近天衣无缝的面具。
晏西惊得一下睁开了眼睛,坐起身笑呵呵地道,“你不会是真想娶我吧,我可没打算嫁你这样的。”
“人呢?”谢承颢沉声喝道。
他突地想起数天前离开的晏西,真的晏西在这里躺着,那么那天和龙靖澜一起离开的“晏西”……
“我怎么知道?”晏西被她吼得一震,赶紧跳下了床躲到了晏九身边。
“好,你们两个真是好。”谢承颢一向带笑的脸,阴沉得骇人,“朕信你们,将人交给你们照顾,你们竟背着朕把人给放走了。”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