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这些……”贺英询问道。
“按里面的方子去抓药煎药吧。”燕北羽道,虽然他一直不怎么待见那个姓晏的,但他的医术确实要强过些这些请来的大夫,对她的病情也了解得多些,用他准备的方子总没有坏处。
“是。”
“拿暖炉把床上暖着。”燕北羽吩咐道。
“暖炉?”贺英愣了愣,道,“这里上哪儿去找这些东西?”
这些都是些宫里,或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家用的东西,他们来的全是些大老爷们儿,谁会带着这样的东西。
“没有就快去找。”燕北羽沉声道。
贺英连忙叫上了大夫出去,好不容易才从城中的两个大户人家找来了暖炉,带回来放到了床上。
燕北羽给睡着的人抹好了治冻疮的药膏,这才卸下了自己一身还沾着血腥的铠甲,到床边摸了摸被子里的温度,发现暖和起来了,这才拿出了暖炉将人抱到了床上放着。
贺英连忙将火盆端到了床边放着,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暗自松了口气,好在王妃已经自己回来了,不然这会儿少主就真的自己要去北齐了。
“少主,你也好几日没有合眼了,属下从外面请了两个姑子回来,让她们照顾王妃就好了。”贺英道。
“不用,我自己在这里看着就好,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燕北羽坐在床边,头也未回地说道。
这些日因为云州的战事,也确实是好几日未休息了,可是她这个样子,他交给别人照顾又怎么放心,还是自己守着等她醒来再说。
这不过去了北齐一个来月,再回来人就瘦了一大圈,眼窝都陷下去了,还这么病蔫蔫地回来……
她总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他也相信她可以做到,可是看到她要独自受这么些的苦痛,他着实舍不得。
他欣赏她的坚强勇敢,无惧无畏,却又希望她柔弱依人,安心在他的身后,过一个女人该有生活就行了。
可是,她偏偏不是那样的女子。
她执意要自己去北齐拿解药,其实是不想他在这个关头,因为她的事而对前线的战事分心,她愧疚于自己在燕京的失手,让他错失了良机,所以想尽自己所能来帮他。
她从没有说出口,可他心里全都明白。
谢诩凰睡到天黑了,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抬了抬眼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沙哑着声音道,“我睡多久了?”
这一路忙着赶路,夜里也根本顾不上休息,这一回到云州,紧绷的神经一松,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了。
“有几个时辰了。”他说着,扶着她坐起来道,“先把药喝了,用些东西再睡。”
谢诩凰坐起身,看着一脸疲倦的人将药端到了床边,问道,“你怎么没睡?”
龙靖澜跟她说过,云州的战事怕是不容易,看他的面色怕也是好些天没有合眼了。
“先把药喝了。”燕北羽催促道。
谢诩凰接过药碗,仰头喝了干净,接过他手里的茶水抿了一口,“你也睡吧,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燕北羽到门口叫了晏西送了吃的进来,然后取了外衫给她披上,将她抱着到桌边坐下,将火盆也挪了过去。
“去了才几天,都瘦成这副德行回来,先吃点东西再睡。”
谢诩凰拗不过他,也确实是有些饿了,便乖乖坐在桌边捧着热茶等着吃饭。
不一会儿,贺英带着人送了吃的进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燕北羽不住地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菜,她盯着已经堆满的碟子叹了叹气道,“我自己能夹到,你不用给我。”
“吃你的饭。”燕北羽道。
“你说让我过年前回来,我这都回来了,你还凶什么?”谢诩凰瞅着对面黑沉着脸的男人不满地抱怨道。
为了能赶回来,她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了。
燕北羽抬眼瞅了瞅她,道,“吃饭。”
“大婚的事是谢承颢他自己定的,又不是我,你要气自己找他算账去,跟我凶什么?”谢诩凰郁闷地哼道。
燕北羽皱了皱眉瞅着对面气鼓鼓的人,将盛好的汤放到她手边,道,“解药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