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她哭了一场。我不断地对她说:‘妈妈好想你。’她就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我的背说:‘妈妈,我也想你。’”
“每年二月份礼净都会在某一天,你不经意的时候,回到李净的身上,对吗?”
李蕙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对。”
“你觉得她是李净还是礼净?”
“是礼净。”
“为什么是礼净?”
“所有的神情、动作、语气,包括习惯都是礼净。”
“习惯礼净像所有青春期的少女一样,爱吃甜食,青梅以及巧克力。甚至花生酱?”
“是是的。”
“快到二月份的时候,你会期待礼净回来吧?”
“我期待。这是我们母女特殊的见面方式。我是人民教师,我的信仰是无神论,我知道世界上没有鬼神,但”
周淮舟补充:“你期待这个世界上有鬼,有魂魄。
而你也亲眼见证了,礼净的鬼魂,每年二月份如约回到了李净的身上。”
李蕙低头沉默。
周淮舟步步紧逼,“所以你说李净的治疗,要放在二月份以后。你怕礼净不会再回来,是吗?”
李蕙从此刻,到程遇行和周淮舟离去,没有再说一句话。
出门之前,周淮舟回头对李蕙说:“也许,阿姨,您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我等您的电话。”
走出小区,一片早春的冷冽与盎然。
程遇行深呼吸了一口气,憋闷在胸中的气,终于让他一吐为快。
李蕙家整洁,干净,。
但压抑,沉闷,透着病态的诡异。
周淮舟和程遇行说:“真正急切需要帮助的病人,是李蕙。
这个家的病,根源在李蕙。”
程遇行点头,“李蕙会找你寻求帮助吗?”
周淮舟打开车门,他胳膊倚在车门上,自信地说:“会。”
“你的自信是哪个菜市场批发的?”程遇行嗤之以鼻。
周淮舟笑,“你记得李净床上的那个洋娃娃吗?”
“记得。”
“所有一切都是礼净的替代,但她潜意识里,允许李净是李净。那个洋娃娃就是她潜意识的体现。”
“那怎么给李蕙治疗?”
“哀伤辅导。”周淮舟干净利落地回答,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说:“抱歉抱歉,触及到了你的知识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