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
我没事了!
伤口在愈合了!”
陆隅猛地抬头,眼中是林澈从未见过的、彻底的混乱和惊惧。
他看着林澈,又仿佛透过林澈在看那个鲜血喷溅的瞬间。
他一把抓住林澈伸来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澈澈。。。宝宝。。。好多血……血……好多血……别动!
别碰!
会裂开……都怪我……都怪我……”
那晚,林澈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陆隅病了。
病得很重。
他身体上的伤口在愈合,而陆隅心上的伤口,却在那个他替他挡刀的瞬间,被撕裂成无底深渊。
接下来的日子,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像滚雪球般恶化。
陆隅的PTSD症状越来越严重。
他无法再看到林澈颈侧的伤疤,哪怕只是纱布揭掉后留下的粉红印记,都会瞬间触发他的闪回和自责风暴。
他有时候会陷入长达数小时甚至一整天的沉默、发抖、噩梦般的呓语,或者陷入一种强迫性的、近乎自虐的“弥补”
状态。
他过度关注林澈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任何一点不适都会让他焦虑到极点,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
,哪怕那些举动在林澈看来完全没必要甚至困扰。
心理医生介入后,诊断结果残酷得让林澈窒息。
陆隅的PTSD根源,不仅仅是对林澈受伤的自责,更深层的,是他对林澈那份深入骨髓、近乎偏执的心疼和保护欲被彻底摧毁后的崩塌。
林澈的存在本身,尤其是那道伤疤,就是不断撕开他伤口的盐,时刻提醒他那场他未能阻止的惨剧。
他无法忍受林澈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一点脆弱或不适,因为这等同于再次宣告他的“失败”
和“无能”
,会将他瞬间拖回那个地狱般的场景。
“陆先生的情况很复杂,也很严重。”
心理医生语气凝重,“他的创伤核心与你紧密相连。
每一次看到你,尤其是看到那道伤痕,都会触发他强烈的闪回和自责。
同时,他对你的心疼和爱,在这种病态的心理机制下,扭曲成了极度的焦虑和强迫行为。
这形成了一个无法打破的恶性循环。”
医生停顿了一下,看着林澈苍白的脸,艰难地说出建议:“目前,最有利于陆先生康复的治疗方案……是物理上的分离。
暂时移除那个最大的、无法回避的刺激源——也就是你。
给他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让他能在专业治疗下,尝试重建内心的秩序,处理那些创伤记忆,而不是时时刻刻被它们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