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臣妾也犯不着连信都懒得回,也实在同华妃没什么好说的。”
这点雍正自然也都了解过。前后不过片刻功夫,撑死了,也只是让小太监带句口信罢了。
于是他也就端起桌上的荷花水抿了一口,清冽的滋味瞬间滑入喉咙,倒也让他心里的那点烦躁淡了些。
可安陵容却被他今日的这一出,给激出了些火气,自然就不想让他就这么消停下去。
既然他疑心重,那便在给他添些不痛快吧。真当她这荷花水是那么好喝的么。
于是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臣妾这边已经命人动手,把牡丹台前的那处荷花池给恢复原样,
估摸着再过些时日便能完工。只是那温泉离荷花池实在远,怕是又要花费不少的银子,皇上想必也是知道,
这建设向来比破坏更费钱。这么看,华妃倒也确实该心疼一番了。”
一提钱,雍正那刚压下去的火气就又窜了上来。他自己向来省吃俭用,偏被允礼那个败家的霍霍了不少,
此刻被安陵容几句话勾起,又想到还要有一笔善后的花费,心火顿时又冒了上来。
他这心里不痛快,就难免就带了些埋怨:“可你昨日不还当众说,让老十七往后都主理这类宫宴?
就他那五谷不分的性子,办事这般奢靡铺张,照这样下去,库房迟早要被他掏空!”
话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显然,刚刚提起还需要花钱的安陵容如今也没讨到好。
可安陵容又哪会惯着他?就见她垂下眼睫,语气也带着几分无辜得道:“皇上这事可怨不到臣妾身上。”
“谁让果郡王这回宫宴办得确实体面呢?况且那牡丹台本就不是只用一回的物件,
往后皇上再摆宴,就设在牡丹台便是。多办几次,先前花的银子分摊开来,反倒能省下不少花费呢。”
说到这,安陵容又指了指雍正刚才喝过的荷花水:“还有这荷花,本不是当季的东西,如今能喝上也算是难得。
皇上不如派人往各宗室里都赏些下去,昨日那些福晋们瞧着那满池的荷花时,眼里的喜欢是都藏不住的,
许是皇上威严过重,才叫她们不好意思开口讨要呢。再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眼下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往回找补。”
接着就见她顺着话头道,“只是莞嫔那边,皇上得空了还是去说一声才好。
不然这满池的荷花转眼就全都赏给宗亲福晋,臣妾也怕她多心瞎想,毕竟您也看到了,她同臣妾可算不上和睦。”
“无需在意,你是为朕节俭,于她何干。”雍正摆了摆手,语气笃定,
“况且朕昨日见她与那些福晋们也都相交甚欢,想来这点人情世故她还是有的。”
说罢他看向安陵容,目光也重新柔和起来:“还是你想得周全,能为朕挽回这些。不然单靠他们那些只知坐享其成的,朕又如何应付得过来?”
“皇上也无需夸赞,臣妾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罢了。等回了宫,皇上也就别再压着臣妾管这些事了,不然臣妾好处没捞着,反倒惹一身骚,不值当。”
雍正一听就明白,她这是还记着昨日宴席上莞嫔那番话,心里存着气呢。
可他没法子,现在这群人里面,雍正还真的只信得过安陵容。办事认真又不恋权,也没有乌遭事,主打一个省心。
于是他也只能打马虎眼道:“你看,又急,咱们过后再说,过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