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巨响。
一个,两个,十个,上百个……
越来越多的僧兵,用这种最原始、最惨烈、也最直接的方式,为自己寻找着“功德”。
他们冲向机枪阵地。
他们冲向日军的指挥所。
他们抱着手雷,滚进日军的散兵坑。
“轰隆隆”的爆炸声,在战场上此起彼伏。
每一个爆炸点,都代表着一个日军火力点的覆灭,和一条条鲜活生命的消逝。
“疯了……他们都疯了……”
戴安澜身边的团长,牙齿在打颤。
他打了一辈子仗,见过不怕死的,但没见过这么一群,争先恐后去送死的。
这哪里是军队。
这是一群被放出了地狱的饿鬼!
戴安澜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抓着城墙的砖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感到一阵阵发自灵魂的战栗。
但他同样看到,日军那原本坚固的环形防线,正在被这些“人肉炸弹”,一个一个地撕开。
僧兵们用自己的命,为第200师,趟开了一条血路。
……
山岗上,周卫国放下了望远镜。
他的脸色,比夜色还要苍白。
一个参谋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总教官,基建总队……他们……他们……”
“我看到了。”周卫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拿起无线电送话器,停顿了数秒。
最终,他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命令炮兵,对坐标D17,E24,F30区域,进行三发急速射。”
那几个坐标,是日军残存的几个核心抵抗据点。
“掩护……掩护基建总队,清除障碍。”
他的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
说完,他扔掉送话器,转身走进了临时的指挥帐篷。
他不想再看了。
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也会跟着一起,疯掉。
……
朱豪的指挥部里,阿昌叔正在给他煮着咖啡。
咖啡是缴获的,野猪肉已经吃完了。
一个传令兵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军长!徐虎营长报告,正面进攻受阻!鬼子的抵抗非常顽强!”
“嗯。”朱豪吹了吹咖啡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