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
“996团一千六百零一人,全员到齐。十辆卡车已经发动,随时可以出发。”周卫国回答得干脆利落。
朱豪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院子里那些杀气腾腾的士兵。
“兄弟们最近手头紧,心里也憋屈。”
朱豪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周卫国耳中:“佛祖有钱,香火鼎盛。今晚,咱们去请佛祖发发慈悲,普度一下咱们这些嗷嗷待哺的穷鬼。”
周卫国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这位长官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风格。
“明白了。”他只回了三个字。
朱豪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走向院门。
士兵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三百多双眼睛里,燃烧着混杂着敬畏与狂热的火焰。
对他们来说,朱豪的命令,就是天。
别说是去拜佛,就是去闯地府,他们也敢跟着冲。
书房里,二太太和阿昌叔还僵在原地,如同两尊泥塑。
直到卡车引擎的轰鸣声从前院传来,二太太才如梦初醒,一把抓住阿昌叔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他……他真的去了?”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阿昌叔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阿昌叔!你快去拦着他呀!”二太太摇晃着他的手臂,几乎要跪下了:“那是普陀寺!是佛门净地!他带着兵去,是要干什么?是要抢劫吗?”
阿昌叔被她摇得回过神,脸上满是苦涩与无奈。
“二太太,我怎么拦?您没看见吗?外面全是荷枪实弹的兵。我这把老骨头冲出去,还不够人家一脚踹的。”
他这一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
朱豪年轻时胡作非为,他跟在后面收拾过无数烂摊子。
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朱豪是要去捅天。
“我不管!你得去!”二太太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老爷他……他最听你的话了!你说的话,他多少能听进去一点!”
“听?二太太,您太高看我了。”阿昌叔颓然地甩开她的手:“少爷现在是铁了心,谁劝都没用。他这是被逼急了,被那些人给逼疯了!”
他想起今天在警备司令部外面的场景,想起会议室里那些人的嘴脸,心里就堵得慌。
是啊,把一个杀神逼到绝路,后果是什么?
就是现在这样。
二太太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绝望地哭泣起来。
“完了……全完了……朱家要遭天谴了……”
她的哭声,像一根针,扎在阿昌叔的心上。
阿昌叔看着她,心里也乱成一团麻。
他伺候了朱家两代人,朱家就是他的命。
如果朱家真的完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二太太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祈求。
她爬过来,抱住阿昌叔的腿。
“阿昌叔!我求求你!”
她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