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参能自参场流出,有第一株就会有第二株。
“收您五两定钱,这条子您看罢按个手印,留在我们这处,下回钱送来,这条子当您面撕咯,就算是结清了,全看侯老板的面子,不然只给定钱,这牛您可是牵不走的。”
牙人交代完,将条子递给霍凌,侯力识字,帮着看了看,表示没什么问题。
霍凌遂按下手印,很快接过了栓牛的绳子。
颜祺摸了摸牛,满脸欣喜。
来之前他只想着能挑牛,没想到今天就能牵回家。
侯力功成身退,还完人情,他就悠哉悠哉地去别处晃荡了。
别看他成日好似没点正事做,实则喝茶吃酒等交际应酬也不少,除了收租,钱财也在好几桩生意上流转。
牙人因霍凌夫夫二人是侯力带来的,即使人走了,态度仍是客气,见他们还抱着两匹布,还拿来绳子给拴在牛背上,驮着就能走。
走前霍凌特地问了一句,哪里有卖结实辔头和鞭子的,他打算直接买上一副,套上车就能用,
牙人替他们指了路,霍凌和颜祺牵着牛去,花五钱买了一副嚼子和结实缰绳,鞭子分皮编的和麻绳做的,后者便宜,他们说了说,直接让店家送了一根。
将牛牵回摊子前,林家三人也逛完回来了,买了一背篓的东西,众人凑在一处,少不得一顿大呼小叫。
“老二,你们不是去送东西,怎么还把牛买回来了?”
在外面,有些事不好详说,霍凌简单道:“正好遇见侯大哥,他说识得一牛马市的牙人,价钱确实合适,我俩怕错过,就买了。”
“有多合适?花了多少钱?”
霍峰没想那么多,直接问道。
“也没便宜太多,我们带的钱不够,靠着侯大哥的面子,暂只交了定钱。”
“那真是不错。”
霍峰摸了摸牛角,眼睛都亮了。
“牲口一天一个价,要是价钱合适,趁早买了最好,这头牛的品相也是真好,正是能下力气的时候。”
鉴于馅饼和山货都还剩一些没卖完,霍峰先把牛牵走,省的挡路。
等摊子清空,霍凌点了点收到的铜子,一共是卖了三两八钱,他得二两五钱,给林长岁分了一两三钱。
以前林长岁进城做杂工,一日挣个五十文都算是好的,他收下沉甸甸的铜板,再次思索起霍凌曾经的建议。
靠着今年跟着进山的所得,入冬前家里总算是有余财买新瓦修房顶,年节里也能多割几斤肥肉,吃上几个油水足的好菜,再多却是不够了。
只是上次下山后回家说起,他娘很是不赞成,说种地、做工虽是来钱慢,却稳妥,赶山风险大,不能只见人吃肉,不见人挨打。
“别忘了霍老栓是怎么没的,你还不如人家二凌,全然是个半路出家的,要是这行这么好做,为何连霍峰都不做。”
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来,“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盼得你成了家,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教我和明明怎么活。”
依林母的意思,每年秋后进一趟山,不管多少,但凡挣上一笔就已够了。
一番话说的林长岁左右为难,他家不比霍家,好歹霍家两兄弟还有一个在山下种地,不耽误农活,他要是上了山,多半要留夫郎在家和老娘一起,如此想想,倒也真是舍不得。
他不由在心里苦笑,心道自己还是缺些头脑和魄力,不然家里日子也不会多年来始终不见起色。
霍凌好心替他指了路,他有心要跟着走,又总在迈出步子时犹豫不决。
……
黄牛被起名大壮,在中秋当晚住进了霍家新搭的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