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旁的楚明钰在看到这块半圆形玉佩被拿出的瞬间,脸色骤变,她几乎是尖叫着冲过来:“这是我的!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她太激动,引得在场所有人都投来疑惑的目光。
不过是一块看似普通的玉佩,何至于如此失态?
穆甜瞥了她一眼,见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死死盯着那玉佩,便知道这东西此她恐怕极为重要。
虽然不知缘由,但穆甜对此并无兴趣,也懒得探究。
她随手将那块玉佩塞回荷包,连同荷包一起,像丢垃圾似的扔回给楚明钰,语气淡漠:“既是你的脏东西,自己收好,别污了我的手。”
楚明钰手忙脚乱地接住荷包,第一时间紧紧攥住,确认那块半圆形玉佩还在里面,狂跳的心才稍稍落下,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她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瞪着穆甜和穆管家,讥讽:“好!你们真是好大的威风!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抢人家的东西!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穆甜却根本懒得再理会她。
昭平侯眼见印信被强行收回,名下产业也要被夺回,只觉得心头滴血,肉痛不已。
这一趟,非但没捞到任何好处,反而损失惨重!
可他看着面色冷峻的杨庆霄,又看看气场全开的穆甜,是敢怒不敢言,半点不敢发作。
他踌躇半晌,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幻想,舔着脸看向穆甜,试探地开口:“穆夫人,您看这……孩子们之间的事,何必闹到如此地步?是否……再商量商量?”
穆甜撩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冷冷道:
“侯爷不必再问。我穆甜的话,在这里便是规矩。”
“今日之后,我杨家与你们昭平侯府,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穆管家,送客!”
最后两个字,不留半分情面。
昭平侯顿时面如死灰,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不敢再纠缠,只得悻悻地扯了一把楚明钰,灰头土脸地匆匆离去。
厅堂终于恢复了清净。
穆甜看着他们狼狈消失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此,两不相欠,再无往来。
穆甜脸上的冰霜并未完全消融,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走到主位前坐下。
接过丫鬟重新奉上的热茶,却也没喝,只是用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浮沫。
“哼!”她忽然冷哼一声,将茶盏往小几上一顿,发出清脆的响声,“想起来还是憋气!本是想替明姝好好出口恶气,顺带拿回些补偿。可到头来,倒像是我们揪着那楚明钰不放,跟她争那三瓜两枣似的!平白跌了份儿,真是不痛快!”
她越说越觉得窝火,那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萦绕心头。
坐在下首的穆锦看着母亲,神色平静。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母亲,事已至此,不必再多烦恼。与那种人家纠缠旧怨,本就是无用功。如今能彻底切割干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已是最好不过的结果。再纠缠下去,反倒显得我们执着了。”
穆甜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那口气不顺。
她瞥了一眼儿子穆锦,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了些,透出几分凝重:“我岂不知这个理?只是锦儿,你可知我为何今日定要做得如此决绝,半分情面不留?”
穆锦和穆明姝都看向她。
穆甜目光微沉,透露了更深层的担忧:“我收到确切消息,那楚明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已暗中投靠了三皇子一派。如今夺嫡之争暗流汹涌,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们杨家,绝不能与这等站错队的人有丝毫牵扯!必须趁早划清界限,免得日后被拖下水,惹来泼天大祸!”
这话一出,穆锦神色一凛,再无异议。穆明姝也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关窍。
见母亲仍气闷,穆明姝起身走到她身边,柔声安慰道:“娘,您别生气了。女儿觉得,今日收获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