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酒店也没收到什么加急通知,说明一切还算安全,秦秋生给父母的房间补下了结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萧渡水正垂着头和宴尘远说什么,宴尘远坐在沙发上,微微仰起脸看他,看他的头发自然垂到脸颊侧,眼镜些许滑坠,秦秋生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一段记忆。
他眼前的场景仿佛被套上一层柔和的滤镜,所有一切都生长出毛茸茸的,暖呼呼的边,他们仿佛身处在一处老旧房屋中,木门外透进来丝丝缕缕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萧渡水的头发变得更长,到了腰后也随意的披散着,侧身坐在一把木质太师椅扶手上,宴尘远的头发比他还长,简单束在脑后,一手撑着脸,饶有兴致地盯着萧渡水。
这是谁的记忆?
秦秋生思绪一动,将意识从眼前的场景中调走,顺着记忆传递而来的线追溯,竟然追溯到木门外,一只银白色的腓腓甩着尾巴,趴在门口晒着太阳睡大觉,似乎是觉得阳光刺眼,腓腓眯开眼睛调了个头,转身时刚好看见房间内的这一幕。
这是庄骁的记忆。
秦秋生脚步一顿,一挥手,记忆从眼前散去,他环顾四周,竟然没察觉到丝毫除了他们三人以外的气息。
庄骁就在附近?
“怎么了?”
萧渡水注意到他的动作,轻皱了下眉问道。
“没事,”
秦秋生走到床边坐下,这会儿他的麻药劲儿已经有些过了,肩膀开始传来阵阵细密的疼痛,“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下一步有下一步的走法,”
萧渡水不想多谈,似乎有些担心隔墙有耳,“你还没说,宴队为什么是‘灵’?”
一提起这个秦秋生就想挠脸,他抽了口气,小心翼翼瞥了眼宴尘远的脸色,抿抿唇道:“这个我并不清楚,我们是被青铜像衍生出来之后才拥有了部分记忆的,宴队是在这之前诞生,我们只记得,第一次见到宴队的时候他就是灵,不属于六道之中任何一位,因此是无法转世投胎的。”
秦秋生顿了下,想想又继续说:“不过,宴队似乎并不同张生瑞一样,是从某人强烈的情感中诞生的灵,反正从我前世有记忆开始,宴队就在群山之中长大,如果真的是某人祈愿出来的,恐怕早就因为某人的死亡而消逝了吧。”
“难怪,我是在群山中长大的,后来死的时候也将棺材修筑在群山内,”
宴尘远说,“是要将一切还回去吧。”
“不清楚,”
秦秋生说,“你死的时候,我们还没降世,后来你躺进棺材之后我们才降世的……我只见过你一面,那时候青铜像掀开你的棺材,为了看你的计划是否成功,而你已经快成白骨了。”
“那也不叫一面吧。”
萧渡水说。
秦秋生抿抿唇:“反正……就那么见了一下。”
他说完,看向萧渡水和宴尘远,心中突然升起些许疑惑:“你们好像对于这个事儿不太感兴趣?”
“嗯?怎么会呢,”
萧渡水笑笑,“我们超级感兴趣的。”
宴尘远点头,但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听秦秋生讲完了一个别人的故事。
“你觉得,你就是前世,青铜像的衍生体吗?”
宴尘远突然问出这么一句,秦秋生愣了半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隔了会儿,秦秋生才缓缓道:“我是,从我记忆恢复开始我就明白过来了,我这一世降生就是为了毁灭掉青铜像的,春燕姐的想法和我一致,我在前世的时候就问过她了。”
“我建议你等她醒了之后再问她一遍,”
宴尘远说,“毁灭青铜像是必须的,但,人重新投胎转世后,遭遇和生长环境都和之前不同,你能彻底代入前世的你,乔春燕不一定能,我也不能。”
“你……”
秦秋生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那你参与进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