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晚没睡。”
“嗯?”
林却舒了口气,调侃地说:“沈总大忙人,没看社媒词条吧?”
沈昱*初顿了下,大概是去查看了,林却想。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终于又响起声音:“啊……这件事啊——和你熬夜有什么必然联系?”
“声明第一时间发了,白底黑字的‘郑重声明’,怎么,内容是你写的啊?”
沈昱初轻笑了下,揶揄道。
“我把那些胡说八道的账号,全部举报了。”
沈昱初怔住了:“嗯?”
另一边,林却舒了口气,继续说着些什么——沈昱初不想听了,只觉得无比疲倦。
或者说,无力。
身后,病房内,再次“发作”
的小姑娘终于安静了下来,暴露在冷光下的皮肤白的病态,仿佛药水浸泡着的死肉,布满在血管纹路的皮肤起伏节奏也变得缓慢。
“——你这几天很忙哎,电话也打不通。”
“真是会冤枉人——你这几天有给我打电话嘛?我通话记录里怎么没有你啊?”
有来有往的调侃揶揄。
沈昱初垂眸,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压迫声带震动的产物,难听又别扭,反馈到身体,是开始缓缓翻涌的胃。
有些后悔打这通电话了。
研究员从病房内出来,正欲开口,视线与沈昱初撞了满怀,犹豫一秒后,便十分有眼力见地推了出去,重新回到了病房,守在了小女孩身边。
护士小心地给她系上了新的手腕带:沈稚,13岁。
研究员和护士相视一眼:
—怎么说的?还要继续注射吗?
研究员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哎。
满屋子的人除了安静睡着的小姑娘,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叹息声也小心压低了声量,生怕不小心,吵醒了“睡着的恶魔”
。
决定她们“生杀”
的沈昱初背对着玻璃,总是挺直的脊背此刻弯了下来,攥着手机的手垂下,电话那边的林却对此一无所知,用着她们之间无需言明的默契,同沈昱初天南海北地说着。
只是话题总是不过三个转弯,又回到了鹿聆身上。
一个冲动,或者说,一个一直深植在她心底的念头,时隔经年,再一次弹到她的脑海中:告诉她吧,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诉她吧。
反正现在,在林却的世界里,她正被推向边缘。
凭什么?
“咔——”
捏在手里的眼镜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