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在她生命中始终浓墨重彩。
鹿聆舒了口气,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已经是凌晨5点23分。
起身的刹那,身侧的一整扇巨大的落地窗再一次挽留住了她。
夜幕的黑已经与蔚蓝交融混合,起自东方天际的红色恍如被打翻了樱桃酒,由深到浅,铺开在整片天空。
鹿聆在落地窗边,俯瞰整座城市——热闹了一整夜的城市,在将将苏醒的时刻,反倒安静了下来。
站在路边时候需要小心警惕的车辆,如今看也像积木;曾经感觉动作麻利的早餐铺老板,此刻看也像被按下了慢动作播放键。
飞机轰鸣,划过天空,航迹云的痕迹是断断续续的粉红。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
眩晕,轻飘飘的,不舒适嘛?
不是的。
鹿聆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眩晕感逐渐“落”
了下来,心脏跳动的声音仍然清晰回荡在耳边,蒲公英一样飞散的思绪一点点落回原点。
红色的太阳“咚”
的一下,坠落一样跳出了地平线。
鹿聆看着太阳,重新沉淀聚集的思路产生出的第一个念头是:
不知道林却有没有看到这样漂亮的日出。
家。
拥有一扇窗户的家,一扇巨大落地窗的,不会错过日出日落,站在窗边便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家。
我们的家,要有一扇这样的窗户。
***
林却打了一个哈欠。
摁灭屏幕,把已经发烫了的手机放到了一边,翻身下床,咖啡机开始工作,余光扫到了一边的药包。
不想吃。
但打开药包的动作快于大脑指令,林却熟练也机械地拿出各类瓶罐药袋,分三个批次,仰头下咽,最后一口气灌下了整杯咖啡。
五官恨不得皱到一起,人也不自觉打了个颤。
咖啡的酸涩和补剂的果味交缠,她前脚把漱口水倒进嘴里,后脚手机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手忙脚乱的一个清晨。
万幸这一天要拍的是夜戏。
林却捞过手机,没有看来电人名,接下电话后,双眼合着,声线因为熬夜不可避免地有些喑哑:“——昭昭。”
电话那边,沈昱初的兴致似乎也不高,只闷嗯了声。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却睁开眼,翻过身,合上了剧本,她没有问“怎么了”
,仔细回想,她与沈昱初几乎没有过这样开始的对话。
但也和往常一样,沈昱初总是先于她一步开口:“……刚下工?听着你声音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