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高丽菜、白色的瓠瓜、白色的冬瓜块,白萝卜加白米饭。
她的晚餐真是一片纯白无瑕啊!
“令尊……究竟到哪里买到这种清炒又不加任何配料的菜?”起码高丽菜得炒个肉丝,白瓠瓜得炒个小鱼干,冬瓜块炒个红虾米,白萝卜也可以加红萝卜下去炖吧?
海蓝耸耸肩,“我已经习惯了,他从我国中一年级得带便当开始,就给我这种奇奇怪怪的便当,所以国中二年级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了煮东坡肉和什锦海鲜烩,二年级下学期开始,我就包办了我们家的三餐和便当。”
费恩满脸佩服,“哗!”
她睨了他一眼,好像对他的惊叹感到奇怪,“这是很正常的,我是家里惟一的女儿嘛!”
“你们家就只有你和你父亲吗?”
海蓝点头。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道:“你……不孤单吗?”
她愣了一下,“孤单,始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微笑了,神情柔和而温暖,“你忙着付出,都已经忘了黎明出现前的黑夜有多么幽暗寒冷。”
“你讲话的样子跟我爸好像。”她忍不住笑出声,“你们一定会很合。”
“你呢?”他的眼神好温柔,“你也会跟我很合吗?”
海蓝的笑容悄悄地不见了,心儿再度背叛原来平稳的旋律,急促狂跳起来。
第四章
海蓝和费恩一直忘情的聊着,直到护士进来赶人。
“护士小姐,她是我未婚妻,我不能留下来陪她吗?”费恩再度发挥性感的吸引力,只可借护士有心却无力,怎么也不能违反医院的规定。
再说海蓝也没有严重到必须有人随时陪着,所以尽管满心不甘愿,费恩还是不得不离开。
“明天有空就过来看你,小东西。”他非常绅士地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的动作如此自然流畅,海蓝脸红心跳之余也不免会想,说不定这只是他打招呼的方式,就像所有习惯西方文化的人一样。
就连他亲你的嘴,搞不好都只是一个“关怀”的意思而已。海蓝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可是她还是不可抑止地笑着目送他离去,甚至在他走到门边,故意回头抛了个媚眼过来时,还大笑不已。
这一个晚上,她沉入睡梦之前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想起过。
一夜酣畅好眠,等到她醒过来时,护士已经过来帮她换点滴了。
她打着呵欠,惯性想起身上厕所时,才发现浑身酸疼得像要碎掉了,而且手上的针管和大瓶的点滴及缠满绷带的右手……在在都提醒着她,这一阵子都没有办法自在轻松地活动了。
她很困难地下了床,强忍着身子的不适,将脚跟进拖鞋里,然后用左手拎起点滴瓶,开始她漫长艰难的“解放之旅”。
等到全套解放程序都完成后,她又慢慢地蹭回了病床。
到最后终于舒服地躺上病床时,她感激得差点掉泪。
呼!从来不知道上个厕所也需要这么大工程。
她在病床上心满意足地微笑了五分钟,接下来是左顾右盼,再来是抬头望着天花板,然后是一长串的无聊……
无聊、无聊、无聊……
她瞪大着浮现红丝的眼眸,完全体会出失眠人的痛苦。
无聊得要命,没有衣服可以缝,没有书可以看,没有食谱可以研究,没有地可以扫,没有……
什么都没有。
她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