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霜景,没事的,我来和柳哥换手。”
何晓栋拍拍胸脯。
“你少来,小屁孩一点不省心,你让你景哥去找你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柳闻斌推开何晓栋,让他别碍事。
“如果我不来,那刘老师就要来了。”
何晓栋说。
刘茜炖了汤带过来,沉默地布置着不锈钢餐盒。
施霜景确信,刘茜看起来更老了。
刘茜的脸上绑着固定下颌骨的肉肤色绑带,不方便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施霜景吃饭的时候,刘茜打了热水袋来给施霜景暖手,暖那只正在输液的手。
在她不知道施霜景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流泪,她伤心。
现在诊断已经出来了,治疗也已经在进行中了,刘茜还能向谁许愿呢?福利院里那些病逝的小孩也都是她送走的,时到今日她仍不能适应这种孩子被老天带走的痛苦。
然而,她还能做什么呢?如果向鬼子母神许愿有用,那施霜景已经出院了。
刘茜能体验到施霜景现在正反复经历的荒谬。
神佛在场,神佛不应,命似乎是不能改的,人类的事都关在了人类世界的门里。
“我是认真的。
我不打游戏,施霜景喊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何晓栋仍然坚持。
柳闻斌不想当着施霜景的面说,就拉着何晓栋去了走廊。
“你还是个小屁孩,你会应付医生和护士吗?怎么按铃护士都不来的时候怎么办?医生向你解释病情和治疗方案你能听懂吗?施霜景不喜欢说话,你能观察他的情况吗?”
柳闻斌虽是反问,但并没用奚落的语气。
何晓栋给柳闻斌教育得不会说话了。
柳闻斌说:“你们白天过来就行了。
晚上我和老婆轮流过来照顾小景,你们别和我争这个。”
“柳哥,你们都是看在罗老师的面子上才来的……”
“或许吧。
谁知道呢。
医生说小景病情不容乐观,起病太快了。
就得要我这种二皮脸守在病床前才有用。
你看病房里哪个医生走路是慢慢悠悠的?大家都忙得很,有什么事还是要我这种人去一次两次三次地请医生过来。”
回到病房,何晓栋就不再提晚上陪护的事了。
柳闻斌似乎不打算请护工,现在施霜景尚能自理,不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