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煜嘲笑。
江刑就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救下的人还是没有把握掌控在手中。
“十年前你离开我的时候,我也自杀过,你知道那天之后支撑我活下去的是什么吗?”
“是再见到你的机会。”
他说,“我靠着你的照片,你的视频吊着一口气,一直熬到今年开春,我以为我的死缠烂打会让你像从前那样,再对我心软一次,可我没想到,这一次的你铁石心肠,为了反抗,宁死不屈。
肖煜,你好样的。”
江刑起身,背对着他,犹豫半晌,才最后吞吐出了那句: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选择死,还是选择我。”
肖煜的心脏漏了一拍,在迅猛的“咯噔”
之后,他看向窗外。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肖煜反问。
江刑默默攥紧了拳头,“好,我知道了。”
……
江刑站在更衣镜前,穿上了一身黑色西装,胸前别着一朵黄玫瑰。
对着镜子整理好了自己的领带。
最后又望了一眼自己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管针剂。
他锁上了这座别墅,给张秘书发了一条安顿后事的信息,叮嘱了关于江家产业后续的转移交接人,以及他这栋房子的交接人,按照法律走流程就好。
张秘书正在公司加班,收到江刑这条信息后察觉到几分不妙,他立刻发去消息询问,江刑再也没有回复他,打去的电话也关机了。
顾不上手里的工作,他立刻就动身前往江刑家。
然而江刑正在前往赴死的最后一段路程。
十一点半正,江刑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推开门,肖煜靠在病床上睡觉,因为伤口疼痛的原因,他睡意很轻,很快就被动静吵醒,睁眼,江刑一身西装革履静静地站在病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肖煜被吓了一跳,他打量了一圈盛装打扮的江刑,最后的视线停在他胸前的黄玫瑰上,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
“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肖煜低头。
江刑缓缓坐到床边,强硬地拉起肖煜的手,从兜里掏出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另一个,戴到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放开我。”
“乖,这是我最后一次触碰你了。”
江刑吻了吻他的手背,眼角泛起泪光,“你先上路,我陪你一起走。”
肖煜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缩了缩手,眉头拧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江刑拿出两管针剂,抿了抿唇,带着发苦的笑,说:
“你不是说想要你爱我,除非你死了吗?你不是说,你宁愿死都不会和我在一起吗?既然我们都在不同的时间死过一次,那这次,我们一起吧,跟你互相折磨下去,我太累了。”
“血缘关系在你眼里那么重要,下辈子,我们别再当亲兄弟了,你好好爱我一次。”
江刑拿起其中一管针剂,拔掉针盖,往上推了推,把肖煜拽到怀里,肖煜猜到他要干什么,挣扎不开,江刑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
“与其让我每天这么胆战心惊的,不如一针下去,咱们一起解脱。”
“肖煜,我爱你,所以请原谅我,这次,我决定亲自杀了你。”
江刑捂住他的嘴,细长的针扎进肖煜的侧颈,随着那针安乐死慢慢注射进去,他松开了肖煜。
药效飞快,让肖煜浑身的血管迅速膨胀,沸腾的窒息袭来,肖煜蜷缩在床上左右扭曲,每一寸皮肤都在剧烈颤抖,他绝望地看着江刑,江刑目送他从挣扎到逐渐止息,咽气的前一秒,他把人抱进怀里,一边流泪一边吻着他的唇,他的脸,留有余温的尸体终于不再挣脱掉他的炽热,他的渴求,这么安安静静地,让他完整地拥抱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