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缓缓,清波潋滟。
田间新芽破土而出,几名孩童在田埂边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老农背着锄头,站在地头望着自家地里第一缕青绿,脸上满是久违的笑意。
驻地旁的集市也热闹了些,一些小贩支起摊位,叫卖起布料、首饰与茶点。
祝奚便是从那儿买回了那支发簪。
簪子不过是青铜制胎,却嵌了一颗通透的石英珠,珠心有一道细细红线,如水中凝霞,不张扬却极好看。
他将簪子藏入袖中,一路回了驻地。
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斜照,光线柔得像是给世间都披了一层薄纱。
“夫人。”
祝奚踏进营帐,一本正经地唤。
京容与正在书案边拢发,闻声抬眸:“做什么,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
“闭上眼睛,”
祝奚笑容可疑,“我有个惊喜给你。”
京容与斜他一眼,眼尾带着笑意,似嗔非嗔:“这是想干什么坏事?”
“天地作证,我可是个正经人,”
祝奚站到她身后,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乖,闭眼。”
京容与挑了挑眉,终是依言闭眼,睫羽轻颤。
片刻后,只觉发后一紧,有什么微凉的物件插入鬓边。
她睁开眼,回首一看,正对上祝奚满是期待的眼神。
手一抬,指尖触到发簪上那颗温润的石英珠,惊讶一瞬,旋即低笑:“哟,今日怎这么体贴,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祝奚立刻挺胸:“我对不起天地,也绝不会对不起夫人!”
“贫嘴,”
京容与嗤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对着镜子,目光却柔了几分,“簪子好看。”
祝奚眨眨眼:“是你好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眉目间全是情意暗藏。
不远处的树下,时妄与宁鸢并肩而坐。
两人之间仍有半臂距离,却谁也未移开。
他们远远望着那对夫妇打打闹闹,衣袍交缠在夕光中,像是山河安宁后的安然画卷。
“你笑什么?”
宁鸢看着时妄眼里含笑,问道。
“夫妻典范。”
“你说这话……”
宁鸢偏头瞥他一眼,语气淡淡,“听着真怪。”
“怎么,羡慕了?”